第20章 西山之別（1 / 2）
白茉小姐聽馮恩講述完「秘密」，突然問：「馮恩，千米之上的風景優美嗎？」
不知不覺，已是落日餘暉。她的長發在晚風中飄揚，一根根細膩的銀絲宛若鍍上了金邊，夢幻秀美遠勝過下方萬千群山。
馮恩點頭：「風景不錯。」
「下次有空，我再帶你到天上玩。」她笑容燦爛。
白茉小姐拎著馮恩，降落距離車隊稍遠的一個土坡。
片刻，她幽幽道：「馮恩，如果你真在冷迪蘭種出了甜草，榨出了砂糖，記得送給我一份。」
說完，她腳下又升起一陣風，銀袍起舞，就要飄然離去。
馮恩疑惑：「你去哪裡？不是與我們同行嗎？」
白茉·雪諾笑著說：「我剛強製帶你上天，這會兒再同你一起返回車隊，就不怕被你想辦法軟禁起來？」
馮恩禮貌一笑，嘿，還真有這種可能。
白茉小姐說：「不管你所說的，在冷迪蘭農墾是真是假，但總歸可以肯定，你有所大圖謀。如此，我便能放心離去了。」
馮恩問：「你放心什麼？」
「放心你的未來。」白茉加重語氣，用大眼睛瞪著他，「我不希望你的未來，變得潦倒彷徨，變得碌碌無為。」
隨後她麵色肅然，聲音變得低沉：「萊頓兵敗時，作為最忠實的盟友，我雪諾曾援軍支援。」
「遺憾的是，晚了一步，在萊頓公爵臨死前，我於福澤鎮見他最後一麵，並受到他的恩惠，得以成就大魔法師。」
「按照情理，我應該關照他的兒子。但他的兒子貌似很有主見，一直不希望我關照，幾次躲開我拋來了的橄欖枝。」
說這話時，她銀白色的細眉微皺，紅潤小巧的嘴唇微撇，顯得有些生氣。
她再次深深凝視麵前的少年，同她一樣的銀發，同她一樣的金色瞳孔，同她一樣的美麗，說道：「一路上，我仔細觀察你。」
「你若沒有依仗，隻是強撐著前往冷迪蘭，就因為家主的職責，為沒落的家族爭一口氣，我有無數機會，強行把你帶走，帶回雪諾家。」
「可惜，我自始至終，沒有從你的臉上看出傷心與失落。」
見馮恩沉默不語。
她輕嘆一口氣，精致的睫毛低垂，神情有些落寞，揮手道別：「言盡於此，有空可以拜訪雪諾。」
「不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而是因為萊頓二十萬將士的遺骸，都由我們收斂，埋在我們那裡。」
她在風中，化作一道銀光消失不見。
不久，金辮子大騎士等人趕來，說道：「家主大人，您沒事吧？」
馮恩搖頭。
「雪諾家族的人，似乎提前有準備，在白茉小姐帶您……飛起來時，都第一時間撤走=走，無人留下。」下屬向馮恩匯報。
馮恩沉默許久，說道：「他們都走了，也好。」
不知為何，一直視為不安定因素的白茉小姐走後，他的內心反而不安定起來。
……
第二天上午，西行車隊便到達了西山之城。
這是一座黃色的城。
因為街道上，所有能看見的事物，都彌漫著一層土黃。
土磚搭成的黃色的低矮房子，門前蹲著一位麵黃肌瘦的女人，正用枯黃起皺的手指，在翻曬某種黃色農作物，一條黃色的瘦狗，夾著尾巴走過。
還隻是上午，街道的空氣就格外燥熱。
馮恩穿行在由黃色碎石子鋪成道路上，隻花了幾分鍾，便從城的一頭，走向另一頭。
其實隻有村莊的規模，但因為有一圈平均三米高的黃色土城牆圍著，便叫作城了。
此行，首席顧問皮托爾子爵也跟來。
他撫扌莫著破敗的城牆，說：「這其實是一座廢棄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