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黑蛟這是第一次見司枕真正出手。
平平無奇的一把劍在她手中華光凝聚,劍氣繚亂。
他因為怕給司枕惹麻煩,而忍下的,司枕這一劍替他討了回來。
紀王手上剛愈合的傷,再次崩裂開來,經脈也被劍氣割斷。
血肉易愈,經脈難接。
紀王身上帶著的法器,在司枕劍指過來那一刻紛紛飛了出來,而後又在鋒利劍氣中被片片碎裂。
最後眾人是眼見著紀王被人抬了出去。
司枕看了眼躺在擔架上麵如菜色的紀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斂了劍氣。
紀王安安靜靜地躺著,身上不斷傳來劇痛,尤其是右手手臂,可他絲毫不敢動,在那兒裝死,內心不斷催促著抬快些抬快些。
這些手下慢悠悠的動作,是想把他再往司枕的劍口子上送嗎?!
司枕將劍尖觸在劍鞘口,手鬆開,任由劍慢慢滑進刀鞘。
司旻仿若沒看見一位宗親被司枕打成重傷,他遙遙舉起酒杯,「宴飲繼續。」
編鍾樂曲再次在後殿中響起,那些仆從又開始麵帶笑意,同高台上那兩人一樣,似乎剛剛不過是一場小小的、不值一提的鬧劇般。
舞姬一甩水袖,漫天花瓣從高空緩緩飄落,纖細的月要肢扭轉,顧盼生輝。
台下聰明人即刻再次笑鬧起來,和陛下一個鼻孔出氣。
司枕朝自己的席位走過去坐下。
她瞧了一眼身邊抿唇沉默的黑蛟,「還在慪氣?」
黑蛟低頭扌莫著她送給自己的棘寒刀,輕聲回應,「惡心……」
司枕抬手勾起他下巴,「我看看,那個討厭的人扌莫了哪兒?」
黑蛟微微偏頭,將左側臉露給她。
簡直是太過乖順……
司枕輕咳一聲,不讓自己笑出聲,捏著袖子裝模做樣地給他擦了擦,哄小孩兒般哄他,「好了好了,擦乾淨了,沒有了。」
黑蛟垂眸,「還有……再擦一擦……」
司枕依言要再捏著袖子給他擦。
「不要袖子,」黑蛟抬眼看她,一雙黑瞳沉沉的,語氣卻在撒嬌,「要手。」
大約是被紀王拆穿了她這個浪盪子的真實麵孔,麵對小黑蛟這灼熱直直的視線,她眼神不由得有些躲閃。
她心虛地瞥向一邊,伸手去幫他蹭了蹭紀王碰過的地方。
一觸即分,她收回手。
黑蛟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主動將臉側放進她掌心,左右磨蹭,作動物示好的模樣。
「殿下這段時日早出晚歸,原是在泡倌樓?」
司枕:「……」
她乾笑兩聲,「怎麼會呢?那是紀王編排我說的胡話。」
「是嗎?」黑蛟看著她,「那我改日偷偷去問問旁人,看看其他富家公子哥兒們怎麼說。」
「好吧,」司枕認栽,「確是去過倌樓,不過寥寥數次而已。」
黑蛟坐直了身子,難怪之前回擁那黃鸝鳥的動作如此熟稔。
她擁黃鸝鳥,甚至還去倌樓找樂子,他雖對人間眾多文字禮儀不熟悉,可他又不傻。
他雖野生野長,可那狐狸精見多識廣,妖界也並非荒蕪之地,他怎會不知紀王的意思。
他還以為她在勤奮修行,為了不拖她後腿,也為了堵住國師的嘴,為了配得上做她的靈寵,他不敢多加打擾她,自己默默修煉。
他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司枕和那些麵容模糊的小倌親近的畫麵。
黑蛟覺得心頭堵得慌。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就是單純覺得司枕親近那麼多的其他精怪,而他身為她的靈寵反而疏遠。
他不喜歡這樣……
他喜歡他是最特別的那個。
明明他就是司枕唯一的靈寵。
眼見著麵前昳麗漂亮的少年眼神逐漸黯淡,司枕頓感不妙。
果不其然,等了一會兒,少年眼尾漸漸泛紅,委屈上了。
「不許哭!」
司枕打斷黑蛟的思緒。
黑蛟咬牙,他也不願如此軟弱,可麵對她的時候,他太容易卸下防備。
司枕認認真真思索了一會兒,蛟龍約莫一千四百年成年,她養的這個才一千兩百年,還有足足兩百年才成年。
身為幼崽,對人產生依戀,不喜歡落單也是正常。
她覺得黑蛟是傷心她沒有將他一齊帶出去玩,於是她鄭重其事地說道:「說起來我也做得不對,既然和你簽了契約將你留在了人界,我也該負起責任。」
「你還是幼崽,未成年,」司枕拍了拍黑蛟的手背,「我以後若是出門去,必然帶著你。」
黑蛟:「帶我去倌樓?」
一旁偷聽的宮人嗆了一口酒,扶著桌子一陣猛咳,那震耳的咳嗽聲,似乎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眾人偷扌莫瞧著殿下難看的臉色,愣是沒敢放聲大笑,隻能含蓄地用袖子掩麵,遮住自己猖狂的嘴角。
司枕一臉正經,「怎麼會呢?你還未成年,我不會帶你去那種地方。」
黑蛟將她的手腕握在手中,橫捏捏,豎捏捏,她肌膚比白瓷還白上幾分,透著紅潤,即便隔著皮膚也能感受到奔流的龐大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