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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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日,司枕四人下榻的客棧就有人送了請帖來。

中州蔣家新任家主即位自然要辦得轟轟烈烈,宴四方賓客,上珍饈美酒。

司枕來中州沒見上國師口中的那位賀玄老人,倒是和墨陵遊把周邊旗亭逛了個遍。

沈風清和蕭孝來中州是來參加中州百年一次的問劍大會,先前因為路途遙遠,即便收到了邀請,二人也是婉拒,去了更近的北州問劍會。

偶爾四人都得閒的時候會聚在一起喝喝酒喝喝茶,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司枕帶著墨陵遊胡天海地的玩,沈風清和蕭孝忙得不見蹤影。

客棧裡的小二急急忙忙找到人,把請帖親手遞到司枕手上,這才敢放心回去乾活。

這蔣家的帖子,沒發過來那還好說,發了過來要是在他們客棧出了什麼差錯,讓蔣家的賓客沒有收到帖子,那在這中州他們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帖子送過來的時候,司枕正就著小倌的手喝酒。

這風鳶樓名不虛傳,房間裡每個小倌都各有各的風情,她垂眸瞧見餵酒小倌的拿一雙手,乾淨白皙,保養得極好。

一雙手柔柔媚媚端酒過來,那姿態比她見過的許多青樓女子還嬌。

酒都餵到嘴邊了哪有不喝的道理,司枕低頭小抿一口,酒入喉腸,醇厚回甘。

她瞧了眼手中燙金的請柬,上麵的字倒是筆鋒利落,是蔣家乾練的風格。她倒是低估了蔣家在中州的影響力,那個店小二說什麼都要送到她手上來,仿佛那請帖多留在客棧裡一秒就會給他招來災禍似的。

她隨手將請柬收進袖子裡,請帖遞過來,她過去露個麵走了場麵就是了。

耳邊是輕軟的嗓音,不知用哪裡的方言低低敘說著,分明是編的曲,卻唱出了說書樓裡說書人講故事的感覺。

司枕將人召過來,「你這唱得什麼?你不是中州人吧。」

抱著琵琶的小倌男生女相,和墨陵遊的昳麗不同,這小倌輪廓更陰柔,在風鳶樓的精心調教下,要是仔細打扮,更是男女難測。

那小倌懷中抱著琵琶朝她行了行禮,「奴是孝州人。」

「孝州,」孝州緊鄰他們崇州,兩州來往不少,不過孝州占地麵積小,依賴和崇州的交易,「孝州我倒去過幾次,卻沒聽過這種方言。」

小倌笑了笑,「奴家鄉確實偏僻了些,很多人聽都覺得新鮮。」

方才這小倌一手琵琶彈的鬆懈隨意,顯然是千錘百煉、遊刃有餘。

「你叫什麼名字?」

小倌跪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回答:「奴喚景柳。」

司枕:「景柳……」

正待她打算和景柳深入交談一下時,整座風鳶樓震動了一秒,旋即房間外嘈雜起來。

房間門打開,上上下下的樓層外邊兒走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

司枕在頂樓,統共也不過幾間房而已,一乾小倌夥同她走出來,倒不擁擠。

「咦?」

「這人怎麼看起來……有些許眼熟?」

司枕順著下麵一堆後腦勺看過去,原本搭了個大戲台子的一樓,戲台子上跳舞的舞姬們都被嚇得躲到了一邊,那跳舞用的台子上這會兒躺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

————

墨陵遊被指著去買送給蔣家的賀禮,中州人生地不熟的,憑著司枕那睡意模糊中給的幾句話,他幾乎踏遍了半個中州才買到了她說的那些東西。

他看了一眼手中拎著的雜七雜八的一堆玩意兒,有些起了疑心。

回到客棧,他抬手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

單手推開,房間裡空空如也,哪還有司枕的蹤影。

墨陵遊提著用繩子串成一串的花雕酒,看著那床榻之上潦草翻開的被褥,他甚至能夠想象到司枕在等他走開後是何等的迫不及待。

捏著繩結的手緊了緊,他走進去把酒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後轉身去尋了店小二。

等他棘寒黑漆漆的刀刃架在店小二脖子上時,被司枕威脅刀架脖子上都不能鬆口的店小二,乖乖地鬆了口。

店小二目送著墨陵遊跨刀出門,一身寒氣,劫後餘生地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脖子。

這兩個煞星。

不過追根到底都怪那個請帖,要是那帖子早點送過來,趁那兩人還在的時候送過來,那他就不必特地問詢那白衣女子的去處了。

蔣家的帖子燙手,他不得不早點送到人手中,送到人手中,就得問一問人去往何處,知道人去往何處,就成了那黑刀煞星的目標。

店小二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他們這些沒家族背景的打工人,不就是夾在各個大人物中間左右為難嗎。

墨陵遊一路從中州中心地帶往店小二指的方向前去,越來越稀少矮平。

到了邊緣地帶,那高聳的一排樓閣就分外醒目。

他才剛走近,樓閣上發出一陣聲響。樓閣外特地留出來供客人們賞月的露台上飛下來一人,白衣翻飛,發絲上束著的緞帶因為下墜的緣故向上舞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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