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2)
司枕經脈全廢,身體裡一點力量的殘存都找不到。
那可不就是凡人一個。
如今的身軀經過魔力的鍛煉,比尋常人強上些許,但也僅此而已了。
司枕在臉上一陣癢意給弄醒的。
她睜眼一看,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在她臉和脖子上磨蹭來磨蹭去。
「誰?」
她伸手扣住這團不安分的黑腦袋。
兩個小辮子從她的眼皮子底下翹了起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時抬了起來。
一個模樣還算乖巧的魔族小女孩,聽見她的聲音抬起頭來。
司枕用手掌抵著這和她挨得極近的小腦袋,讓自己和小孩這種生物離得遠一點。
「你……」
司枕眉頭緊皺,這魔族的小女孩從哪裡溜進來的?
這魔界中央的地下空間,不是那聞野的私人地盤嗎?
司枕視線掃過這羊角辮小女孩靈氣逼人的眼睛,她剛睡醒,不太清醒的腦子裡劃過一個想法。
這女孩……
不會是聞野那小子的閨女吧?
這個念頭一成型,司枕最後一絲睡意也散了,她強撐著自己坐起來,探手出去捏著女孩的臉蛋子,不讓她亂晃。
這眼睛……
司枕越看越覺得像,而且她待在這裡這麼些時日,這地下世界裡空曠安靜,似乎就她和聞野兩個人住。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的臉被捏住,嘴巴撅了起來,她眼珠子晃了晃,向下看去。
司枕意識到自己還捏著別人的小臉,她鬆開手。
小女孩脆生生地開口:「我叫二丫。」
「……」很耳熟的名字。
聞野給她灌輸的那一段記憶裡,有不少的女性小魔族都叫這個名字。
一是家中排行正好老二,二來則是作為一個昵稱,很多魔族家庭,孩子還比較小的時候,都不會被正經地冠以姓,取一個好名字。
很多魔族都是在小的時候被喚著名長大,然後才擁有了正統的魔族名字。
「你……」司枕上下瞅了瞅這丫頭,「你和那聞野什麼關係??」
二丫怯生生地瞧她,下巴壓低,隻一雙眼睛偶爾抬起來看她。
「文……也……是誰?」
不是吧,你爹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
「就那個一身紅色衣服,也住在這兒的那個人。」
二丫:「那個長得很好看的魔族阿兄?」
司枕回憶了一遍聞野的長相,星眸粲然,也確實是好皮囊,「什麼……」
二丫覺得和眼前這個一身紅色裙子的阿姊很難溝通,她垂著小腦袋。
「反正那個阿兄把我帶進來,讓我陪您說說話。」
能把人帶進來的估扌莫著就是聞野沒錯了。
不過這丫頭喚聞野叫兄長,言語之間不像是和聞野熟悉的樣子。
司枕最後又確認了一次,「你爹叫什麼名字?你娘呢?」
「我爹叫圖嚕,我娘叫司利,我今年12歲,有三個阿姊和一個阿兄,還有一個弟弟。」
二丫似乎被問了許多次這個問題,她這下挺起了月匈膛,眼神也不再閃躲,回答得飛快。
司枕:「……」
還以為是聞野那小子的孩子,白白期待一場。
二丫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她把手裡一直抱著的東西悄悄地放在了地麵上。
司枕定睛一看,一團小小的白色,毛絨絨的,是個很小的白色兔子。
這倒是稀奇。
司枕的目光黏在腳底下縮成小小的一團的兔子,這麼點大小,她用一隻手就能捧起來。
這魔界哪來的……
晃神一瞬,司枕就反應了過來。
「阿姊,」二丫的手指短粗短粗,但勝在白淨,讓她看上去軟軟的很可愛,沒有任何讓人生出攻擊性的想法。
「那位阿兄說你醒了之後會餓,讓我問問你,想不想吃烤兔子。」
司枕:「?」
二丫揪著自己的衣服縫,眼神一直落在司枕的臉上,看上去緊張極了。
「不吃……」
她現在這具身體雖然能比普通人撐得更久一點,但也沒了辟穀的能力,時間久了也需要像凡人一樣,回歸凡間的飢餓。
需要靠進食來維持體內的能量供求。
「真的嗎!」
二丫眼睛一亮,飛速地抱起來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兔子,把對方緊緊地抱在懷裡,生怕司枕突然反悔似的。
二丫似乎是以為司枕喜歡吃兔子似的,望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司枕麵對著二丫緊張的神情無言以對,被一個小孩這樣看,她也是懶得解釋。
隻是這聞野,她才剛剛醒來,他就這樣試探一次,真是無聊至極。
司枕瞥了一眼二丫,「抱著吧,你就待在這兒別亂跑。」
雖是用兔子小小試探了她,但聞野也算是沒有忘記,她如今和凡人之軀沒什麼兩樣的身體。
這段時間聞野泡在他的基地裡搗鼓著什麼,也不知道她經脈修復的成功率究竟又幾成。
站在崖邊上,下方時不時傳來一些動物的吼叫聲,司枕聽不分明。
反正聞野一慣愛弄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嘩啦啦。」
司枕踢了一些碎石子下去,石子通過下墜獲得動能,落在地麵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聲音驚動了下麵那些被聞野豢養的動物,嘶吼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開。
此起彼伏的吼叫聲從下方傳上來,它們似乎在用聲音恐嚇上方的司枕。
要是平時司枕肯定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縱身一躍跳下去。
可惜啊,她現在寄人籬下,還是沒魔力的廢人。
隻要跳下去,她必然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司枕扌莫了扌莫下巴,也不對,魔界這鬼地方,根本沒有太陽。
聞野沒有聽見司枕弄下去的那些碎石子弄出的聲響,他盤坐在火爐前方,正專注地觀察著裡麵妖獸屍首的變化。
岩石上帶來了外麵的震動,聞野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他動身前往外麵,一仰頭,便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見了一身艷紅的司枕。
她正站在崖邊,神色平靜地看著下方她已經看不清的崖底。
力量的消散,隨之一起不見的是他們靈敏的五感。
司枕站在崖邊上,她那退化得和凡人差不多的眼力,隻能看見下方一片漆黑。
下方的煉屍暴躁萬分,但是他們都被有手臂粗,貼滿了符咒的鐵鏈栓住,根本動彈不得。
上方的司枕神色平靜,在察覺到下方的吼叫聲有一瞬的變化時,她的目光開始在崖下掃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