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哀悼隨風逝去的姐妹（1 / 2）
5 哀悼隨風逝去的姐妹
大伯家裡還有個女兒小魚兒，叔叔家裡也有個女兒小葉子，因為兩個難忘的鏡頭，所以眾生打算單獨寫一小節，來紀念兩位隨風而逝的姐妹。
眾生小時候喜歡看書，但是身邊圖書資源很少，能借到的都借到看了，買書一個沒有錢，再一個去哪裡買啊，身邊根本就沒有賣書的地方。那一年小學組織打花棍，元宵節去鎮上匯演，家裡給了一塊錢讓中午買燒餅吃。打罷花棍，老師讓孩子們站到街兩邊看其他文藝節目匯演，眾生鑽進了旁邊新華書店裡，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眾多圖書琳琅滿目，眾生目不暇接，看了又看，比著一元錢買完了，換成了幾本畫冊。
等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小夥伴都站在路邊吃著各樣買來的吃食，眾生口袋裡卻沒有了錢，隻好眼巴巴看著。突然一個人影閃過來，叫道：「眾生，你來這裡做什麼？吃過飯了沒有？」眾生一看，是大伯家的小魚姐，連忙回道：「是來打花棍的，沒有錢吃飯。」小魚姐姐拉著眾生去買了燒餅和油條，然後又給了眾生一塊錢，讓眾生零花。哎呀，發財了，眾生吃罷，又拐到書店裡，把一塊錢全換成了小人書。
當時小魚姐為什麼在的鎮上，眾生忘記問了。眾生當時年齡還小，也不記得小魚姐姐其他的事情，隻記得在那異鄉飢腸轆轆的中午，小魚姐姐給自已買了燒餅油條，又給了自已一元錢，這個印象太深刻了，現在五十多了都還記得。
後來大伯平反後回到了縣裡土產公司，又把小魚姐姐安排到鹽業公司加工加碘鹽，把大塊的鹽塊加工成細沙樣的麵鹽，包裝到小袋子裡批發到各級供銷社裡去。小魚姐姐到了縣裡，接觸到了新思想，自已談了男朋友，可是大伯不同意，有天晚上回家晚了，大伯打了小魚姐姐一巴掌，小魚姐姐就喝毒藥死了。這是眾生聽大人說的。後來說了一門鬼親，安葬到了眾生小姑柳芽村裡。
小葉子妹妹是成了家的，還沒有孩子，兩口子吵架，小葉子覺得受了委屈，就喝了百草枯。百草枯這種藥喝了沒有救，開始看起來都像緩過來了，看著也能說話，也沒有大礙的樣子，可是四天頭上急轉直下，呼吸不上來了，切開氣管，插上呼吸機，呼哧呼哧往肺裡壓著氧氣。可是醫生說沒有用，不會救過來的，他們經歷過太多次了，最終隻能死。哦，眾生在急診室裡盯著年輕的妹妹小葉子，在呼哧著喘氣的妹妹小葉子，卻知道她很快就要死了，這一幕真是太讓人難受了。
最終小葉子還是走了。打她的丈夫又有什麼用呢？也救不回來小葉子了。
她們就這麼剛烈，不順我的心意，就寧願去死，決不苟活。哎……苦了生養她的爹娘了，爹娘該是多麼的心疼……
眾生畢業參加工作那一年，眾生村裡的一個老本家兄弟，大學暑假期間在工地打工，拖鋼筋時候碰到了電焊機上裸漏的線頭，觸電死了。屍體運回來後，正巧路莊一個大姑娘也是反抗家裡包辦婚姻，喝毒藥死了，兩家協商結了鬼親，找了眾生一起去路莊抬棺材。眾生也是個剛畢業沒有經過磨煉的嫩秧子，一路上壓得肩膀疼的受不了，心裡也是大發感慨，夜裡輾轉反側睡不著，遂起身賦《挽歌》一首。現在眾生寫到了姐姐小魚兒和妹妹小葉子的死，推而廣之，不禁為這普天下為了愛情抗爭而死的姑娘們悲憫，翻出以前寫的那首《挽歌》，復製到這裡，悼念世間那些隨風而逝的姐妹們。
《挽歌》
大嗓門的喇叭
吱吱哇哇
吹著喜慶 簇擁著一具
血紅的木棺
（人說棺裡躺著位姑娘
生前美得異常
出門總有人圍觀
當作體驗生活的電影女郎）
進得門來 鑼鼓喧天
棺木被扶著
遙對夫婿的棺木 連點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