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登門禮(1 / 2)
所以,時淼為什麼要自毀,去當個賣唱的?
「來錢夠快。」
時淼平靜的望進那雙乾淨純粹的杏眸裡,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她來遂城時身上所有的錢都給奶奶辦了葬禮,花高價買墓地將她安葬。
她跟陳曼荔兩張嘴需要吃飯,剛離開高鐵站,就碰到走親戚結束回家的茶館老板,見她倆穿得樸素長得又漂亮,身後背著把琴,立馬升起帶她倆回茶樓當樂生的念頭。
老板發工資還包住,三人一拍即合,她們便在茶館暫時安定下來。
乾了半天時淼輕鬆上手,一首《春江花月夜》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彈得令人如癡如醉,至此名聲大噪。
連帶茶館生意爆火,隻要是她的場次,台下座無虛席。
客人喜歡她,經常賞小費,或者花高價賣她的個人場,老板也大方,並不沒收給她的小費,隻是從客人單點她的費用裡抽成。
滿打滿算,時淼這半年攢了不少,夠她交完陳曼荔的學費後回遂城好好生活。
時淼安靜的模樣落進時綰綰眼裡,就成安於現狀的表現,她恨鐵不成鋼的嘆氣,推著她肩膀往二樓走,「聽我的,別學了。」
「你如果真的喜歡樂器,可以跟我學大提琴,琵琶之類的,以後別碰了,」頓了頓,她嘆著息柔聲解釋:「奶奶很討厭這些東西。」
時淼被她推著走到一間房門口,眼尾餘光瞥見隔壁門大開,簡單素雅的布置,22寸行李箱和沒有盒子裝的琵琶隨意反靠在牆邊,左邊琴軸似乎歪了。
她按住時綰綰把她往裡推的手,淡聲說了句等等,快步向隔壁走去,單膝蹲地轉過琵琶,眸光沉肅地檢查著。
「怎麼了?」時綰綰見她表情不對,趕忙跟著蹲下,就見她仔細扌莫琴頭木頭雕刻的荷花,手指按了按,瞬間掉出塊尾指大的木塊。
再然後,最細的那根琴弦忽然崩斷,直直朝她的臉彈過來,時淼眼疾手快的一當,斷弦啪的一聲打在細瘦小臂上,劃出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鮮紅血液爭先恐後湧出,一滴滴連成線順著手臂滴落,匯聚在兩人中間,恍若楚河漢界,隔開兩個鮮明的明暗空間。
「血,」時綰綰驚呼,揚聲高喊:「外麵有人嗎,快拿醫藥箱——」
「沒事,」時淼將染血的斷弦整理好,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般,神色淡然地拿起琵琶,聲線涼而無情:「我拿去修,路上順便處理。」
這把琵琶是她給陳曼荔挑的,雖然比不過自己那把,但也算做工精良,不會輕易損毀。
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而知道她有琵琶的無非那幾人,正好全是時家能夠說上話的主子,一句話吩咐下去,不壞也得壞了。
目光掃過行李箱,原本拉鏈和鎖扣得很緊,但現在密碼鎖呈現數字,拉鏈強行對其鎖孔,差點扣不住散掉。
他們打定主意毀掉她的琵琶,還胡亂翻動她的東西。
時淼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壓住麵板,印出清晰且刺目的血印。
染了血的東西,多少不適合再用。
她濃密眼睫輕顫,抬了抬看向仍然沒緩過神,有些怔愣的時綰綰,心知這事或許與她無關,語態是涼意收斂,略顯溫和的安撫:「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