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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砰的一下被推開。
穆連走進來,劉燕琳跟在他身側。
「阿城,你果然在這兒。」
周朝城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晚上比賽取消了,我們也來玩玩。」穆連把手機遞給周朝城,「你哥找你,你電話不通,打到我這兒來了。」
周朝城拿出自己手機一看,有他大哥的幾個未接來電。
他拿過穆連的手機,走到門外去接電話。穆連斜倚在牆壁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元婉。
片刻後,周朝城走進來,對元婉說:「不好意思,公司有點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元婉起身鞠躬:「您忙。」
周朝城是家族企業的技術總負責,他大哥在電話裡一陣心急火燎的鬼叫,公司係統被不明黑客攻擊了,讓他趕緊去公司一趟。周朝城在工作上很負責,也不多耽誤,匆匆離去。
周朝城走後,劉燕琳把元婉帶去另一個包間。
又是上次的超級豪包,六七個公子哥,作陪的女公關有十幾個。燈紅酒綠,聲色犬馬。
劉燕琳把元婉帶進來,跟大家寒暄一番就走了。季大爺今晚心情不好,她要遠離危險區域。
包廂內燈光迷離,人影晃動,元婉看不清誰是誰,也不認識誰,更不知道怎麼主動跟顧客溝通。她尷尬的僵立在一角。
片刻後,安雅走到她跟前,吩咐道:「過去給季哥倒酒。」她表情不冷不熱,暗含著不爽。
元婉跟著安雅走到中央處。季沅慵懶的靠著沙發,一雙大長腿架在茶幾上。
元婉蹲在茶幾邊緣,翻起一個倒覆的杯子,在冰桶裡夾了幾個冰塊進去,再倒入洋酒。混合好之後,她轉過身,看向沙發上的人。
男人俊美的臉龐在幽暗的燈光下,帶有種近似蠱惑的迷魅。她記得他,那晚大發雷霆的季沅。
她也記得,周朝城說過,他看她很不爽。
元婉低眉順眼,極其小心的端著酒杯,站起身。還沒把酒杯送到季沅手邊,她的後膝窩突然被踹了一腳。安雅在後方冷道:「燕子沒教你要跪侍嗎?」
元婉猝不及防被攻擊,「噗通」一聲跪在大理石地麵上。身子一歪,趴向季沅的腿,手裡的酒潑出,灑到他的褲腳和皮鞋。
元婉臉色發白,迅速由他腿上起身,維持著跪地的姿勢,埋著頭,連聲道:「對不起……」
季沅雙眼微微眯起,看她低垂的臉龐。
他將雙腿由茶幾上放下,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說:「把鞋擦乾淨。」
元婉恭敬應聲,由桌上抽出紙巾,還沒碰到他的腳,季沅踢開她拿著紙巾的手,冷道:「用手。」
元婉放下紙巾,用手和身上製服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皮鞋上的酒液。
兩隻皮鞋都擦的纖塵不染後,她埋著頭,低聲道:「擦好了。」
季沅雙腿交疊,勾起腳,皮鞋尖抵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往上抬。兩人四目相對。他眼神如冰,帶著嘲弄。元婉臉上是壓抑的平靜,麵對這羞辱性的動作,她毫不反抗。
他用鞋尖點了點她的下巴,扯開唇角,「來這裡多久了?」
「剛來。」她輕聲回應。
「缺錢?」
「是。」
季沅打了個響指,馬上有人湊到他身邊,他讓人拿了一捆現金過來。全都是嶄新的紅票子,一萬一疊。
季沅把那些錢放在茶幾上,說:「磕一個響頭一萬塊。」
元婉低著頭沉默。
季沅笑:「嫌少?」
元婉依然沉默。
季沅吩咐人去取錢,很快,一箱子的錢擺在了茶幾上。他看著元婉說:「這裡是一百萬。你對我磕十個響頭這些全都是你的。」
元婉的目光遊移到那個箱子裡的紅鈔票,眼神動搖了。
一百萬……
她看好的那個小區,60平米的兩室一廳,有配套的幼兒園和小學,首付54萬。她隻要拿到這100萬,馬上就能買下來,手頭還有結餘,足夠她把希希接過來一起生活。
以後兒子不用再板著指頭數哪一天才到過年,不會再受了委屈後半夜悄悄給她打電話,不會再被幼兒園的同學嘲笑他是爸爸媽媽都不要的拖油瓶……
元婉抬起眼,看向季沅。他高高在上的睥睨她,就像是發號施令的君王。
她彎月要低下頭,額頭磕在大理石地麵上。
季沅瞳孔驟黯,緊縮如針尖。
她繼續磕,速度很快,毫不遲疑,沒有任何扭捏。
十個響頭磕完,元婉看向季沅,「季先生,我可以拿錢了嗎?」
她眼神平靜,仿佛剛剛做的不過是吃飯喝水那般稀鬆平常的事。
季沅的臉色驀地轉為暴怒,一腳踢向她月匈口。他腳勁很大,元婉摔倒在地麵上。季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暴怒轉為陰冷的笑,「還真像你,為了錢什麼都可以不要。」
元婉起身,再次問道:「季先生,我可以拿錢了嗎?」
季沅笑著,由茶幾上拿起點雪茄的小噴槍,又拿起一疊錢,噴槍叩開,火焰直沖,紅票子被點燃。他將點燃的紅票子扔進那個箱子裡,火勢迅速蔓延。
元婉臉色驟變,平靜終於被撕裂,「……季先生!你言而無信!」
火光映著季沅深邃的臉,他宛如地獄裡走出的魔鬼,冷笑:「我說過我會信守承諾?」他滿意的欣賞著她臉上的崩潰,悠悠笑道:「何況你磕的頭,真沒那麼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