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抹朱紅(1 / 2)
景安二十四年。
「秦一慢……」
秦一慢隱約聽有人喚著他。
他微睜眼,抬眸,隻見眼前之人伸出手,看著他。
片刻,秦一慢借白易陽手之力,緩緩起了身。
白易陽見他手上沾塵,緊接著拿出了羅帕,遞給秦一慢。
「不必。」
秦一慢輕聲拒絕,臉上呈現出一絲蒼白之色。
他腳步微緩,向前走著。
「入夜,你出了皇宮,可是有事?」秦一慢問道。
白易陽跟上他的步履,聽聞,說:「從今日起,我不再入宮。」
秦一慢聽到此話,毫無意外之情。
他繼而又說:「既不入宮,則婚約之事也不再作數?」
「嗯。」
「安樂出事,本是我的失職。若非她無礙,又替我求情,今夜與你同站在此地的,便是一縷孤魂野鬼。」
白易陽神情輕鬆說道,不像以往沉默。
大抵是幾日前,他與秦一慢的一番之言,倒令他對此人敞開一絲心扉,不再如往日般學著他兄長沉默寡言的模樣。
但主要之緣由,也不過是有一人對他說了這番話:
他與你兄長相識多年,你此番模樣,又怎能瞞過他。
也罷。
瞞與不瞞,他已無心糾於其中。
不如就隨了自已心去。
白易陽想著,偏頭看向秦一慢。
而秦一慢察覺了他的此番變化,卻未多言。
「此事有些奇異之處。」
秦一慢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說著。
而白易陽聽聞,頃刻說:「太醫診斷,確是安樂是吸入過多紅珠凝,以致中毒昏迷,並非是有心之人將此物以作毒用。」
「我方才進入殿內,發現熏香爐內已然有一些燃盡的紅珠凝,我問時,安樂說她向以此物作安眠之用,因昨夜難以入睡,便失將此物放了過。至此,此事了結。」
此話落,白易陽微頓。而後他又言:「方才聖上下旨,免去我在司南府之職,以及取消我與安樂之婚約,是奇,卻又不足為奇。」
「或許,奇便是利,兩者傾斜。」他望著秦一慢,緩緩說著。
此意不明,似有言外之意。
秦一慢聽聞,未看他,也未言。
他們就這般並肩信步而行。
兩人多時皆未開口。
「我在尋一人。
「他喚月。」
「是我兄長……」
此刻,白易陽忽的說出此話。
他即將離開京城,若是再不言,亦不知何時能知兄長的消息。
想罷,他停下了腳步,說道:「有一人與我說,你與他相識多年,此事可為真?」
白易陽望著秦一慢的背影。
是夜,借皎月可窺見其身材修長、身姿挺拔,步履從容。
秦一慢聽見白易陽的話,停下了腳步,卻未回頭。
「跟上。」
他輕聲說著,並未回答其問。
他繼續向前走去。
白易陽隨即跟上。
緣和樓。
兩人上了二樓,踏進屋內。
秦一慢從枕下拿出一枚銀色的令牌,上麵赫然寫著一「月」字。
他將令牌遞給白易陽。
白易陽看了他一眼,隨後接過。
令牌的邊緣上已有輕微磨損的痕跡,可那一「月」字完整無缺,宛若冷月,發著銀輝。
「這是……司南府令牌。」
白易陽將自身月要間的令牌拿起,與之比對。
除去所刻之字,兩枚令牌上所遊走的紋路,皆一致。
此物便是多年前,白問月還未離司南府所持的令牌。
而那時的百花村也還未淪為一片廢墟之地……
「他已記不清此令牌為何物,卻仍終日帶著。」秦一慢看著他,說道。
白易陽緊握令牌,沉默著。
令牌之輕,責任之重。
倘若是他……也許更好。
*
景安九年。
司南府。
後院。
「白問月。」
「我往日便於你說過,無我之令,不許私離司南府。」
葉輕朝白易陽看去,正色道。
聽聞,白易陽紮著馬步,神情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