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農村縣城的上學生活（1 / 1）
長大後逐漸知道在農村不止我一個人是被收養的，還很多同齡小孩被收養的，在我初中的時候，還有鄰居家花兩三萬塊錢買了個男孩，因為這個男的娶的媳婦是個精神不能受刺激的女人，據村裡人說，這個女人之前離過婚，鄰居這家男的因為沒有什麼錢，所以不在乎這些，能有個媳婦兒就不錯了。那些年經常聽說這個女人犯病了就要住院花很多錢或者買個羽絨服千把塊錢，這在2000年的不富裕的農村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初中上學的時候，初中數學老師的兒子很出息，說是學習成績很好，在新加坡上學，我很羨慕，農村還是有一些出息的人的，隻是我沒那麼幸運而出身卑微，人生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的另一個鄰居同學出生月子裡，她父親因為雷雨天擺弄電視天線，打雷被擊中劈死了。這個同學的母親帶著三個孩子很不容易，於是找了個同村喪妻的男的一起過日子，把三個孩子養大。
初中的時候，記得比我大一屆的親戚同學說他們班女同學對男老師有喜歡的意思的一些事情。高中的時候也有臨班男老師喝醉去臨班女生宿舍的事情，都是一些同學們的茶餘飯後談資。
高中的時候，有一天養父帶著一罐炒菠菜來找我，說養母擔心我大便乾燥，給我炒了一罐頭瓶子菠菜帶過來讓我吃。我當時覺得很丟人，學校食堂啥都有，別的同學父母都是把生活費給足了孩子，中間從來不送這些廉價的東西，而我課間活動時間，養父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麵，給我送來一罐頭瓶子菠菜，好沒麵子。我拿過來菠菜瓶子放到了書桌抽屜最裡頭。
高三的時候，有一次養父來給我送一袋蘋果，問我還有錢花嗎？我說再給我10塊20塊的就行了，養父沒有零錢，於是給我100塊錢整錢。我好開心，第一次拿到100塊錢整錢，我舍不得亂花，就是吃飯交卷子費，過了一個月還是40天的時候，又找養母要生活費，養母說剛給你100塊錢，又要錢，我說那100塊錢是一個月前的，已經花沒了。
從小養母就不怎麼會做飯，經常做的簡單飯就是煮小米粥，蒸饅頭，炒個菜吃好幾頓，第一頓吃完菜，第二頓第三頓用饅頭蘸菜湯吃，大部分時候就是直到菜湯都蘸完，才開始炒新的菜。有時候養母懶得炒菜，就吃鹹菜，或者饅頭就著大蒜吃。還有時候，養母懶得把饅頭加熱，就吃涼饅頭就大蔥或者辣條。涼饅頭又乾又有點硬，一邊吃一邊掉饅頭渣渣沫沫。
長大經歷了人生的風霜雨雪後，我逐漸明白，養母一輩子都是這樣，親戚送的特色塑封牛肉，養母放到冰箱不舍得吃，我和老哥回家再看到的時候，牛肉已經過期一年了，養母卻狡辯說那個親戚剛送的，這個「剛」都過去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