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思旋的誕生（1 / 2）
大理石方形餐桌上擺了三道熱菜，左宗棠雞、西紅柿炒雞蛋和龍井蝦仁，王凱還煲了玉米排骨湯，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緊張兮兮，一個肅穆莊嚴。
「我已經等你炒完三盤菜了，你還是不打算說是嗎？」王穎低沉地發問道。
「該知道的，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王穎一拍桌子，「跟我演半天戲！結果還是在騙我？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敞亮一些做不到嗎？」
「信服力呢？如果剛開始就告訴你我是夜思旋，你會相信嗎？」
事實也的確如此，最近開這種玩笑的很多，因為沒人見過夜思旋。
王凱繼續說道：「小時候的窮光蛋成了大作家，誰會相信這種鬼話？隻是更拉遠我和你的距離而已。」
他連頭都抬不起來了，王穎也冷靜下來，她靠回椅子的靠背上，抱起胳膊問道：「小時候的事，你隻要不說誰會記得？」
「可那的確是事實。」
「你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才隱藏自已的？」
「這是隱瞞你的理由，隱瞞大眾另有原因。」
「說來聽聽。」
「咳咳……」
王凱清清嗓子，端起王穎的湯碗，想為她盛碗湯，卻被製止了，「先說。」
「涼了。」
「我愛吃涼的。」
王凱放下湯碗，沉默了一陣，而後，他十指緊扣，坐得很端正，「我出道五年，高二那年靠《鬼瞳日記》的手寫稿在林蔭發跡，成為了所謂的超人氣作家，我的書賣得很好，到其他國家後反響也很好，然後林蔭想為我打造一個世界級天才作家的頭銜，為我製造了從出生到出名的一整套虛假人設。」
「你不想說謊？」
王凱搖頭，「我需要錢，隻要給我錢沒什麼不能做的，受窮的時間太久了，小學時期家裡做生意失敗，我們家生活很困難，一家五口人擠在一間很小的房間裡，吃飯睡覺都在那裡，租來的，很小，我身上的衣服總是髒兮兮的，在學校也被人欺負，後來上了中學，父親的債主找上門，為了催收每天堵在家裡，不同的人隨意出行在你的私人空間，連休息都有人敲門砸窗戶，最後他們還去我的學校貼傳單，用油漆寫我的名字，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
王凱在敘述這些經歷的時候，幾乎全身都在發抖，王穎能聽到，他連呼吸都是亂的。
「奶奶去世後，需要回老家舉行葬禮，因為也欠了親戚的錢，他們各種刁難，不允許我們埋葬她，甚至看到我父親都要打一頓，那些所謂的表兄弟也一樣對待我，我們守著奶奶，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希望天上能掉下一筆錢把我砸死，隻要能解決問題，那筆錢砸死我我都可以保持笑容的死去。」
「最後怎麼解決的？」
「我和我父親，挨家挨戶去道歉，跪在債主家門前，磕頭，磕頭，不停地磕頭，終於算是獲得原諒了吧，他們答應了不再搗亂，我以為是這種方法可行，後來到真正還他們錢的時候才知道，是因為小源實在看不下去，偷偷幫忙償還了親戚們的錢。」
「為什麼一開始不讓他幫你？」
「怕還不起。」
「這對他來說不是毛毛雨嗎？」
「可是對我們家來說太龐大了，怎麼解決呀？怎麼還呀？」
王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眼神裡卻比哭還痛苦。
「後來呢？」
「可能太害怕了吧，我看到街上每一個人都心生恐懼，隻要他們看我一眼我就緊張得不知所措，我度過了一段很黑暗的時間，把自已關在屋子裡，每天幻想。」
「幻想什麼？」
「幻想以我為中心的世界，幻想邪惡與正義互換，而與我又毫無關係的世界，幻想我的命運掌握在我幻想裡的世界。」
「你是說你的小說嗎？」
「對，我寫了好多，然後把它們投稿出去，接著就是各種失敗，各種退回，但我覺得隻要不露麵好像也沒什麼問題，這種不需要代價的投資對我很受用。」
「那學業呢？就不念書了？」
「最開始不想去了，害怕被人發現，被人認出來，後來小源的父親黃伯謙先生找我談了一次，他支付了我所有的學習費用，代價是我要為他寫一首詞作為交換，我寫了一首《沁園春》，他很滿意，我於是又重返校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