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缺失的碎片（1 / 2）
文茜氣息平穩地躺在床上，不知道的人看起來倒像是安睡。苓月等得焦急。一會兒又去倒水，一會兒給文茜掖被角，見文茜沒醒，那水上漂浮著幾隻飛蟲屍體，又把水倒掉，再倒上新的乾淨的水。
房間裡的氣氛又變回沉重與猜忌。像是這房間裡血與汗融合在一起的臭味。
苓月回頭看到嚴琛靠在門上，看著她和睡著的文茜。又匆匆瞥了一眼房間深處的幾個老人，匆匆收回眼神。
這間屋子裡的人們本來已經暫時達成一致，此刻卻又變得人心渙散，各自為政起來。
忽然，「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見進來的是人，所有人又都鬆了一口氣下來。
進來的是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不是文茜孩子這一幫的，也不是王炳、陳幽他們那邊的老人，是先前被那些老人利用的其中一人。這些人原本早已心如死灰，放棄了通關的希望，然而那日見到文茜將成千上萬條蛇一起燒成了灰，那場白色灰燼下起的雨澆灌了這些人的心，給了他們希望。
男人進來便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主宅那邊還沒有動向。」
眾人將文茜安置好以後，最害怕地就是再次觸發那蛇洪。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也沒有動靜，大概是不會來了。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眼光就全都聚焦到文茜身上。
苓月坐在文茜身旁，被這目光看得發怵，不由得捏緊了自已的手。
她朝著門外的天看了看，灰色的霧氣越來越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蛇麵麵具人就像是此刻架在文茜頸間的一把刀。
「變，變紅了！」門外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走到門外，隻見從住宅那邊，天色變成血紅色，那血紅如蛇潮那天一樣，往這裡逐漸蔓延過來。隻一會兒，原本灰色的朦朧天際就變成了暗紅色，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看來又將是一場血戰了，隻是這次他們沒有文茜。
苓月回頭一看，原本除了文茜以外的所有人都應該在屋外，但是此刻陳幽正在文茜床邊，咧著嘴麵向苓月，打算關上房門。
是了，苓月想，按照陳幽的性格，若是沒有把握對抗那危機，還有一種方式。根據文茜的推測，這個環境中無論危機如何變幻，都一定有三個人能夠平安度過。如果可以殺死文茜和他們其他人，剩下的三個人自然可以安心地在同伴的屍山血海中靜靜看那燒起來的紅色天火慢慢褪去。
她心口一震，剛想喊嚴琛，卻看見陳幽身後的文茜不知何時已然張著眼睛，表情無畏地朝著苓月搖了搖頭，示意苓月不要喊。
苓月內心慌張極了，她不想失去文茜，她們不僅是同生共死過的戰友了，何況沒有文茜她可能早就死了千百回，同時也正因如此，她無比相信文茜的判斷。
於是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左右為難時，陳幽關上了房門。
*
文茜睜著眼睛，看著陳幽背對著自已，關上房門，外麵的紅色天光一絲不漏進來。她不等陳幽轉身麵對自已，先開了口。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醒了的？」
「你剛醒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一直躺著不起來，是在等我們的動作嗎？」
文茜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陳幽。
「是啊，如果你們想要殺了我，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我也會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