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覆水難收（1 / 2）
年級組組長告訴我媽我拿手機進了學校，也沒穿校服，被學生處主任給撞見了，要我媽來學校一趟。
組長沒說要處分我。這讓我對這個女人稍稍增加了一份好感。
這不是我媽第一次被叫來學校。早在提前班的時候，我和別的一些同學就因為自修課去打球被發現，當時發現我們的也是那個白癡學生處主任，讓我們叫家長來學校。結果家長們來的那天這天殺的根本就不在，我們家長來撲了個空，打學生處主任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辦公室裡的另一個老師和他們閒聊了幾句，最後一句正經話都沒說上就讓他們走了。
年級組組長掛斷電話後沒多久，我的手機就「嗡嗡嗡」地響了起來。組長看到來電顯示上的「老媽」，說：「你媽媽也是知道你帶著手機的吼。」
廢話，我心想。
我沒有理會，接起了電話。我媽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就是勸你來學校別穿得那麼張揚，這下好了吧，惹禍上身了。你帶著手機就算了，拿出來乾嘛……」
我說我沒拿出來，是那個砸種問我有沒有拿手機我說拿了。
我媽頓時無語住了，說算了算了，等我到了再說吧，還好我現在馬上要下班了。
等待的那段時間，年級組組長安排我寫所謂的情況說明書。
後來我媽到了，年級組組長一改電話前的嘴臉，張口閉口就是要處分我。我媽也急了臉，替我求情說他之前也不知道這樣是違規的，他現在也認識到錯誤了，能不能這次就不要處分，給他個警告。
年級組組長聽見我媽這番說辭有些失望，於是說：「這個我現在也不能保證。因為他是被學生處主任抓到的，她的官級比我高多了，我還沒有這個權力決定這件事。我們到時候肯定是要開個會表決一下，不過我會把你們的態度反映上去的，至於具體怎麼樣，到時候表決完之後他的班主任會通知你們的。」
我和我媽就這樣灰溜溜地被趕了回去。離開的時候六點多了。冬天的六點多，夜幕已經悄然無息地降了下來。晚自修馬上就要開始，一個個教室都打開了燈。我們從她的教室門口經過，我媽還在抱怨著，我沒有心思聽，看著她的座位。
座位上空盪盪的。
我心想，昨晚如果沒出這檔子事，我今天是不是不會那麼失魂落魄。如果沒有那麼失魂落魄，我是不是可以在說出一句句話之前都冷靜地判斷，如果在學生處主任問我是否帶了手機時，撒個謊，是不是就能避免現在的結果。
回到家裡，我坐在書桌前。我媽知道我此時心裡有多麼難過和失落，於是不再責備我，轉頭安慰我說沒有關係的，就算他們要處分就讓他們處分好了，我們反正就是做自已，你好好讀書，把書讀好把試考好，讓他們無話可說……
我還是無法冷靜下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喊：「我看那個雜種怎麼敢處分我，她敢處分我，我就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他媽去把她辦公室砸了。」
我媽聽到我幼稚的話語，說：「你砸了她的辦公室又能改變什麼呢。」
對。我一想到主任笑眯眯問我「是不是帶了手機」的嘴臉，愈加上頭，說：「這婊子養的，她就不怕老子宰了她。」
我媽眼見我越來越激動，走過來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操！」我尖叫著，一拳又一拳地捶著桌子，發泄著這兩天來所有的不甘，遺憾，沮喪，惱火……
結果沒有如我預想的那樣發生改變。正式開學的第一天，周一，晚自習時分，班主任專程來教室招呼我和他一起去辦公室。
他坐在那張平時半躺著打「爐石傳說」的椅子上，臉上卻沒有打遊戲時的輕鬆，反倒彌留著一絲絲的落寞，像是刻意想要掩蓋卻沒能掩住，可見先前落寞更甚。看著我月匈口校徽的位置，他像是想說什麼，又突然說不出口了。班主任擰開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終於說：「今天校領導為了你的事情專門開了會，我也在場……最終結果沒有改變，就是警告處分。」
我沒有說話。
他停了很久，始終沒有和我的目光對上。辦公室裡的另兩個老師在我剛來時還聊著天，這會兒也沉默了，辦公室陷入可怕的無言之中。
班主任微微搖著頭：「我幫你求情了，我說能不能這次就不要警告處分了，處分如果不撤銷，是要記到檔案裡去的。我說這次就給個通報批評教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