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沛枝直白地說:「我爸媽都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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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法跟妹妹坦白,壓根就沒看到爸媽。

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這是天大的噩耗。

然而夏沛枝聰慧過人,很快從他的沉默中理解到另一層意思,眼中淚珠大顆大顆滾落,手指捏著哥哥的袖子,抱住他的胳膊。

她不像別的孩子一樣大哭大鬧、喊著「我要爸爸媽媽」或者不顧安危往外沖,她隻是哭,越來越控製不住哽咽地哭。

遙歌闌抱住她,兩具身體在冷冰冰的現實世界裡汲取安慰。

小北站在他們身後,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鼓足勇氣開口:「遙哥,你知不知道蜂王為什麼來鎮上?」

遙歌闌帶著赤紅的眼看他。

「我怎麼會知道?」

小北勉強笑了笑,但他很快意識到任何笑容都不合時宜。他小心翼翼,含糊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

遙歌闌的視線在人群中走了第二圈,小北哪裡有錯,難道是錯在家人健全?

可他並非那種遷怒的人,朋友過得好,他隻會祝福,不會嫉妒。

小北囁嚅著,似乎想說什麼,但遙歌闌的思緒已經飄回家的廢墟,蜂王詭異的復眼和奇怪的儀式在他腦海中閃回。

他猛然站起來,對妹妹留下一句「在這裡等我回來」,自行打開門鎖,消失在灰暗的世界裡。

才注意到他們匆忙過來的十二急忙跟到門口,往外看。

剛才還窮追不舍的胡蜂不見了,昏暗的小鎮看起來空盪盪的。

他沒敢追出去。

秦啟北看著身邊的夏沛枝,夏沛枝也看著他。小孩天真柔軟的眼神砸得他後退半步,苦笑一聲,終於狠下心,回到父母身邊,不再過來,留夏沛枝一人蹲在角落裡垂淚。

廢墟之下有什麼?

摩托車瘋狂嘶吼,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壓力,耳邊的風快要撕裂遙歌闌的臉頰,震撼的轟鳴幾乎震聾他的耳朵,冷空氣灌滿頭腦仍無法降溫,月匈口鈍刀剜肉般的痛一陣比一陣劇烈。

「啪」地碾過石子,摩托車險些偏離,遙歌闌抓緊扶手,像感覺不到腿上的傷。

他心中隻有一件事。

小鎮上方依舊有變異胡蜂盤桓,如蜂王的兩片黑色紗衣,它們簇擁著蜂王,成群結隊飛行,光明正大,卻好似蟄伏的毒蛇,不知何時就會給人來上一口。

憤怒差點沖昏遙歌闌的頭腦,讓他不顧一切沖上去,但夏沛枝的眼淚蹭到他臉上,濕漉漉的觸感還未遠離。

遙歌闌清晰地意識到,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誰來照顧年幼的妹妹?要是她連最後一個親人都失去了,一個女孩在地下城獨自生活……

他知道妹妹沒有他想的這麼脆弱,但那樣的未來令遙歌闌膽寒。

他必須活著。

幸運的是蜂王已經從他家的廢墟上移開,隻要不惹怒胡蜂群,應該不會遭遇危險。

遙歌闌暴躁地揮開剩下的殘兵,徒手將廢墟上大塊大塊的鋼筋水泥混合物搬開,每一次搬動,都仔細檢查每個角落有沒有出現人的肢體。

一直到他來到廚房本該在的位置。

他隱約嗅到一絲番茄湯的香氣,和燉魚冷掉後的腥味。然而搬開這塊水泥後,下麵依舊沒有人。

遙歌闌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潛意識隱秘地將血肉模糊的遺骸構思了無數遍。

他心亂如麻,然而這一塊下依舊沒有。

還能去哪裡?

他頹喪地坐在尖銳的斷麵上,嗅到不知從何飄來的血腥味。

遙歌闌忽然發了狂,到處翻找,行狀仿佛癲狂,細沙卡進指甲縫裡,手心全是磨出來的血。

終於,他找到了那個答案。

可他又不敢認了,呆呆地站在兩具屍體前。

這處位置在曾經的廚房和客廳交界處,他的父親,遙永慎,屍體被鋼筋洞穿,臉被壓癟,死前還將他的母親,夏妗,保護在身下,手放在夏妗的後腦勺,依托體型優勢,將夏妗完全籠罩。

然而殺死遙永慎的鋼筋並未就此放過夏妗,它穿過夏妗的大腿,造成大出血,又將她釘死在廢墟裡。

在狹小的空間裡,夏妗的意識漸漸迷糊了。

此時眼前的水泥牆被翻開,夏妗回光返照,抬頭看了一眼。

勉強識別出是遙歌闌後,她便笑了。

「小闌,媽媽後悔了。」

「地下很危險,你帶妹妹去地麵生活好不好?」

「媽,我抱你出去,你堅持住別死。」

遙歌闌沒有傻等,早一秒或許都有希望,他隻希望夏妗活下來。

他脫下衣服給夏妗的大腿包紮,然後抱起夏妗,貼著自已的身體。夏妗輕得不可思議,稍一不注意就會隨風飛走,消失不見。

到避難所的路不到兩公裡,卻像有萬裡遠。

「我希望你和小枝到地麵的城市去,過安穩,幸福的生活……」

「你們可以不用經受這種痛苦……」

夏妗模模糊糊說了很多,到最後,眼睛睜著,嘴巴開合,但眼無神,嘴也無聲了。

遙歌闌粗暴地踹開避難所的門:「醫生!醫生在哪裡?」

「哎,哎。」一個戴眼鏡的老頭慌忙站出來。

起先他的眼睛看著遙歌闌懷裡的人,但走到遙歌闌麵前時,他的眼神已經轉移到遙歌闌臉上。

他端詳起這張狼狽、疲憊的臉,昨日看到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今天就像成熟……或者說,憔悴了很多。

他原本長得很像夏妗,不過現在看來,以後會更像遙永慎。

夏沛枝跑出來,站在哥哥身邊,愣愣地盯著媽媽淩亂的頭發,暖洋洋的橘橙色沾滿灰塵。

老師跟在她身後,抓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眼睛。

老醫生嘆了口氣,即使無數次見證死亡,但對兩個小孩宣布家人的死亡依舊讓他十分痛心。

「救救她,求你了。」

醫生看著遙歌闌將夏妗平穩放在門口的地上,充滿希冀地仰望看著自已,於心不忍,蹲下來探了探夏妗的呼吸,問:「她什麼時候徹底昏迷的?」

「我跑過來的路上。」

那可能是一分鍾,也可能是三分鍾,醫生點點頭:「試試急救,我來說,你按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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