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雨滂沱程家欲離鄉（1 / 2）
大腦放置區：作者分身在此，腦子也在這，碼字就不帶腦子的，要罵作者往這來！
民國二年春，翼省大雨連綿，陰沉沉的氣息擠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程家老宅，正廳大堂之中，主仆一乾人等都心不在焉地張望庭院。
黑白色棋子清脆的聲響，混在隆隆作響的雷聲中，盡數敲擊在眾人心口之上。
程家少奶奶淑婉捧著茶杯，眼神愣愣地盯著空氣出神。
直到碧綠色的茶湯失去最後一絲熱意，也仍然沒能召回飄散的思緒。
「轟隆！」
一聲驚天巨響劃破天際，銀白色的雷光照亮了庭院，窗匣子上的雕花都泛著白光。
淑婉猛地一顫，鬢間的珠釵晃了晃，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
穩住心神後，輕輕呷了口茶湯，這才滿腹憂思地看向盤手串的丈夫。
這一杯冷茶都喝下了肚，鄰座上的丈夫也不接自已的眼色，一直訥訥不言語。
沒法子，隻好放下杯盞自已朝公爹開了口。
「爹，這大雨連綿小半月，嚇得人心慌。」
「您是河道官，這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不講別人怕不怕，她是經歷過水患的，實在怕得心肝都在發顫。
主位上老爺子和大孫女下棋消遣著，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淑婉不由地攥緊了手絹。
「娘親莫怕，祖父這有成算的呢。」
「雲卿可瞧見管家轉移祖產了，是要跟著那些大人往天津搬遷嗎？」
棋盤上，小姑娘緩緩地落下一子，黑白棋子廝殺得勢均力敵，眉眼彎彎地出言圓場。
去歲起家裡就沒安靜過，她那學堂都沒得上了，可不就蹲在家裡默默觀察。
老爺子程恩尋擰著眉頭，遲遲都不曾落子，聞言嚴厲的橫了眼一臉賣乖的孫女。
「是要走，可這大雨一直沒停。」
「明兒個一早，不管如何都得動身了，遲了怕有變。」
對於兒媳的擔憂，他也是在心頭長長嘆了口氣，不過麵上還是得穩住咯。
這一大家子，沒個定海神針不成樣子的。
程恩尋老爺子站起身不經意間拂袖打亂棋盤，惹得對坐的大孫女氣嘟嘟地鼓起了臉。
「也不好說會不會大亂的。」
「永定河年年都要維護。」
「上交辭呈前，也詳細陳述了今年汛期決堤的可能。」
「別的，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老頭子說起這話來，也是一股子鬱氣憋在心口，臉紅脖子粗起來，煩躁地拎著胡子來回踱步。
大清亡了，執政班子重新洗牌，初年京裡頭亂糟糟的。
他位卑言輕，小小的河道官，勉強也就能保命。
上復請修河堤的條陳，都遞了好幾遍，全給打回來了。
原本的永定河河道主官都跑路了，他一個小小副手，見風向不對，也是立馬便跟著辭官歸鄉。
隻是，這廊坊市永清老家，似乎也不大安全啊！
「爹，前些年翼省也發過大水，咱這淹了好些良田。」
「這京裡頭實在鬧騰，咱家要不往外躲躲？」
「天津太近，挨著他們總提著一顆心，時間長了人都憋壞了！」
程大少爺這回也看出媳婦不對勁，安撫地拍了拍淑婉的冰涼的手，眼神堅毅算是生出些主見。
一輩子窩在四四方方的京城，屋簷掉落一塊磚都能砸死三權貴，程繼林閒雲野鶴慣了的。
最令他驕傲的，怕是和舒舒覺羅·淑婉締結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