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包夜（1 / 2）
晚上9點30分。
洛聲推開頂尖高手網咖的玻璃門。
在過去的半個月裡，他以每天提前1分鍾左右的規律進入頂尖高手。
用右手食指指尖，頂在門把手大片無名汙漬和新舊檳榔渣之間的某處空白，將門堪堪推開一個夾縫，屏息收腹，閃身而入，迅速收指如有電擊，門貼著屁股關合，分毫不差。
這是一個很有講究的節點，不良青年和在校學生多已散去，隻剩幾個精神萎靡常年以網咖為家的遊民，煙味逐漸消散，空氣開始清新。
最重要的是，10點是默認包夜的起點。對於一些常客，網管會適當提前包夜時間，因為上網的人少，機子空著也是空著。
洛聲第2次來到頂尖高手包夜，就贏得了這個待遇。
吧台收銀是一個180斤的女孩，煙不離手，網咖的煙味有一半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
洛聲第一次來包夜，她就記住了這個顧客：不抽煙，買水不會狂按服務按鈕，外鄉口音。
「可以開始包夜了嗎？」洛聲有點忐忑的問。
今天又提前了一分鍾，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他知道不會被拒絕，但是不能不問。
正常收費每小時4元，而包夜隻要10元。如果收銀不按包夜扣費，他提前來上網的這半個小時將毫無意義，而且得不償失。
「10元。」女孩說，她沒有抬頭，聲音有些意外的冷漠。洛聲的生分讓她有些不悅。
洛聲掃了付款碼，音響裡響起收銀10元的聲音，女孩利落地充值，還是抬了一下頭看了洛聲一眼：「包夜。」
眼神交流是起碼的尊重，盡管這尊重裡有一些不屑和憐憫。
她來這裡上班七八年，見過最多的，就是洛聲這樣的人。她覺得更該憐憫自已。
洛聲聽見包夜兩個字如聞天籟，頓時放下心來。他確定從9點30分開始，到明早7點，隻用花10元錢，於是收起臉上的訕笑和掉落的自尊，稍稍恢復一些矜持。
洛聲幾乎是小跑到自已習慣的機位前，屁股還未落座，左手已經打開了開機鍵，右手拿起耳機，掃視了一下，沒有可疑汙漬，咬牙戴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