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桑好好（1 / 2）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聶行打開門，院門外站著一名漂亮的紫裙小姑娘，乾乾淨淨，皮膚白皙的臉蛋。
聶行用袖子遮住長了紅疹的臉，後退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姑娘快走，這裡有瘟疫，你……」
兩個月前，安縣便流傳著一種怪病，不停的有人去世。先是發熱咳嗽，後來身上長奇怪紅疹，再後來皮膚潰爛痛苦而死，且容易傳染，藥石無醫，人們稱作瘟疫。
後來縣裡人皆染上瘟疫，活著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官員帶兵封住縣城，進出不得，縣裡三萬人被困死在縣城。
好在有大夫研製了湯藥，但也僅僅隻能暫緩病情，拖延一二。
善安堂作為安縣最大的藥鋪，每天都熬製分發抑製的湯藥，也在研製可以徹底治療的藥，一開始是用動物試藥，後來就開始用人試藥……反正都是死，如果治好了也是穩賺不賠，很多人也都上門自願試藥。
「我也有。」
紫裙姑娘，掀開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可怕的紅疹，聶行不由嘆息，縣裡怎麼可能還有人未染病。
「我是來試藥的。」紫裙姑娘又接著說。
「姑娘，你還小，藥很苦的……」
聶行勸道，試藥可不止是苦，稍有不慎還有生命的危險，已經死了一些人了，不如快樂的活些日子。
「我想試藥，我想為大家做一些事。讓我去吧。」紫裙姑娘堅持著。
「好吧，你跟我進來吧。」
紫裙姑娘跟著聶行進了院子，聶行穿著青衣，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很年輕的樣子，卻沒有少年人的朝氣，一路很沉默。後院很大也很荒蕪，花草都凋零枯萎了，到處都透露著沉沉的死氣。
兩人沿著碎石小道往前走，人漸漸多了起來，隻匆匆看了兩人一眼就各自忙去了。能看到路邊很多木架子上曬著各種藥材，有人在挑選、翻曬;角落還有躺在地上的人，捂著潰爛的臉或者手臂痛苦的人呻吟著，旁邊婦人或小孩端著碗，麻木的餵著呻吟的人喝黑乎乎的藥;沒有呻吟的人，早就沒了呼吸，靜靜躺在地上，無人看見，有黑色的氣體鑽進紫裙姑娘的體內，紫裙姑娘皺了皺眉……
帶紫裙姑娘到了一個閉著小房間，聶行推開門，門內胡子眉毛花白的老者，渾身臭烘烘又髒兮兮的，正在窗前守著爐子，爐子旁邊的竹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中年男人，開門的瞬間，苦澀的味道撲麵而來。
「來了，把人抬下去吧。」
老頭看也沒看來人，吩咐道。
「新來的，過來躺坐好吧，新製的藥就要熬好了。」
老者說道。
「這次老夫多加了一份黃連和茯苓……肯定有效……」
聶行喚了一個不遠處的青衣人，兩人合力抬走了男人。紫裙姑娘聽話的坐在竹床上。
熬好了藥，老者倒進了小碗內，用蒲扇扇了一會兒轉身遞給來人，才看清這次來的是個小姑娘。
「藥有些苦，一口喝，會好些。」
老者不由提醒。
「怎麼這麼多人穿紫色……」
老者嘀咕，這些天來試藥的好些人都有穿紫色衣服的，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莫不是流行穿紫色？
桑好好一口悶了藥後，皺緊了眉頭，苦！好好的加什麼黃連！
過了一會兒老者上前把脈，「可有什麼感受？」
「好苦，噗……」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噴出，濺了老者一臉，老者不在意的揮手一擦，卻沒有鬆開把脈的手。
「不對啊，不應該啊，老夫明明……」老者眉頭緊皺。
桑好好眼前一黑，再一次身體直直倒在竹床上，沒了呼吸，無人看見，一股黑氣從身體裡向外飄去。
是的，桑好好再一次死了。
她已經化形喬裝來試藥十幾次了，次次試次次死，到底是研究解藥還是毒藥啊？藥還一次比一次苦！她不試藥了！這樣死的蠢死了！
是的，這是桑好好不知道多少次愚蠢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