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廚房裡走出的女人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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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沉重的步伐,繆大姐回到了家。此刻繆大姐帶著復雜的心情注視著這個家,心裡百般滋味,看著百般哭鬧的老大,看著坐在小板凳一臉髒兮兮的老二以及睡在長椅上的老三,還有那個打了她此時卻躺在裡屋床上呼呼大睡不聞不問,像什麼也沒發生的曾老爹,平時脾氣不好的她卻在此情此景下難得的平靜,她默默的給她們洗臉洗腳,哄她們睡好覺。一個人坐在床上,聽著曾老爹的打鼾聲,心如死灰。

看著這個自已嫁過來這麼多年的家,到到現在還一貧如洗的家,她是不怕苦也不怕累,一心想著努力更努力些,隻要自已肯吃苦,一定會好起來的。雖然曾老爹沒有那麼上進,沒有那麼勤快,但大多數時候隻不過就是多費些唇舌,女人多嘮叨嘮叨就行了,女人嘛就是菜籽命,嫁雞隨雞 嫁狗隨狗,不都是這樣嗎?可今天這無緣無故的一巴掌把她這些年一直緊繃的一根弦,突然間打斷了,原來這些年隻有她一個人在努力。她再堅強也隻是一個女人,也是需要關心疼愛的,這些年的付出努力以及對他的遷就和容忍,沒有換來曾老爹的感恩和疼惜。他變的越來越陰晴不定,捉扌莫不透,一發脾氣就默不作聲。對孩子也是不管不顧,種種往事,種種不痛快,讓繆大姐覺得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她絕望的拿出了床底的農藥,慢慢的擰開瓶蓋,眼淚在這時卻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淚濕了她的衣襟,她百感交集,她想再看一眼這個世界,眼神不經意掃過熟睡中的幼子,看著她們安睡的臉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寧靜,而她卻是那麼的心痛,那麼的不舍,顫抖的手,一顆顆落下的淚,安靜的夜晚,她連嚎啕大哭都要克製,這種感覺讓她快要窒息,她似乎失去了意識,思想麻木,她的心終究是矛盾猶豫了,作為一位母親,對孩子對愛終究是戰勝了自已、孩子那麼小,沒有她的愛和陪伴,她們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和吃多少成長的苦,她不忍心,她做不到。她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冷靜了下來 ,繆大姐最終救贖了自已,說服了自已,她沒有任性,沒有不負責任,她甚至默默地的的把蓋子擰回去,把瓶子重新的放回床底她原來的位置。似乎一切都從未發生。做完這些,她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孩子們,就在剛剛她差一點就再也看不到她們了,她心裡也是後怕的,她一直輕輕地啜泣著,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她們,手不自覺地輕輕的撫過孩子們的臉頰,這隻撫扌莫著她們的手,就在剛剛還拿著一瓶毒藥。這隻手差一點再也不能撫扌莫她的孩子們。屋子外還是那麼安靜,現在和剛才並沒有什麼區別。

那一刻,她也想懦弱一回吧,也想不管不顧一次吧,可善良的人她,終究是做不到的,到最後也隻能是自已一個人吞下所有的委屈。這一夜是漫長的,熟睡中的曾老爹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不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嗎?我寧願相信他是因為內疚和自責而選擇沉默,大男子主義在作祟而無動於衷。他並沒有那麼的不近人情,他不知道也不相信繆大姐這樣性格的人會有走極端的這種想法的。

在這個和其他夜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夜晚,在這個普通的土屋裡卻是繆大姐驚心動魄的一夜。繆大姐家是一間一進一退的有一間閣樓的土房子,前麵是一間小涼亭帶間臥房,臥房不好,也就幾平米,再進去就是主廳,主廳右手邊進去就是一間所謂的主臥,臥室是一間長方形的房間,進門口右手邊是一張簡陋的紅漆梳妝桌,上麵除了偶爾出現的梳子,沒有一件任何跟「妝」有關的東西,上麵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各種生活雜物,同繆大姐的生活一般。再往裡麵左邊是一門衣櫃,右邊和靠牆的位置分別放置了兩張床,衣櫃和床縫隙間放著一個尿桶,尿桶是白間給瓜果蔬菜挑糞的桶,一桶兩用,味兒也是不小的。這個房間就是繆大姐一家五口的臥室,放滿了「四個大件」,就顯的擁擠不堪,剩下中間的一條窄窄的通道了。客廳在繆大姐的家鄉叫堂屋,堂屋的左邊也是又開一道門,平時繆大姐一家子大都是從這道門進出,門口有一個火坑,那個時候是流行在堂屋裡挖一個火坑和地窖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火坑就是在地上挖一個長一米,寬一米,深五六十公分的這樣一個坑,然後由一方再往前開一口如火爐般大的入碳口即可,簡單實用,冬天可以取暖,平時家裡麵小孩子的衣物小件利用一個支架也是可以放在上麵烘烤的,不用或是沒人的時候就用黃泥巴調成稀泥,覆蓋在上麵,這樣裡麵的碳就可以燃燒的更慢些。火坑對麵放著一把不知名的木材打造的長椅和大桌子,桌子旁邊就是就是農村「二寶」的第二寶地窖了,地窖大約深,三四米或是四五米,裡麵的空間大概五六平的樣子,平時裡麵儲存最多的就是土豆紅薯等糧食,當然繆大姐家前期是沒有什麼存糧的,這個地窖也是上一輩留下了的,更多的是擺設。地窖旁邊是一架通向閣樓的木梯,閣樓上有一張床和一些農用工具。從地窖再往裡麵走有一段五百米左右的簡約一米的通道,通道邊就是小雞小鴨們的家,通道另一邊放著一口水缸,水缸的一邊是開了一扇後門,一邊通向最後一間屋子—灶屋。門口有一個土灶,是燒柴和碳共用的,畢竟八幾年的時候碳還是比較貴的對於繆大姐家來說,灶是傳統的土灶一火N鍋的設計,現在部分農村都還在繼續沿用,灶的對麵是一個案板,左邊角落是一個不知從哪裡揀來的櫃子稱之為碗櫃,(真的是撿來的,不是引號,後麵我會詳細講解),另一個角落堆放著為數不多的珍貴煤炭和一下木材。

水缸旁的後門出去是平時洗衣服的地方,有一塊洗衣板,旁邊再有五六步左右的石階,上去就是豬圈和連在一起的茅廁。為了增加收入,一個豬圈是不夠的,另一個豬圈的石階的下麵,也就是院壩的最裡麵。繆大姐的院壩在次門的外麵。涼亭的外麵就是一條大路,路邊是一條堰溝,是村裡集體修通的灌溉之水,溝邊就是一片望不到天空的竹林,竹林再下去就是前言所訴的被征收的部分果樹和大片水田,幾乎是這個村所有的糧(良田),沒被征收前是種糧食的,這塊地大概有幾十畝在這片平攤上,攤外就是一條寬約十米內的一條長江支流,村裡修了堤壩,預防漲水是淹了糧田,因為有河有水,隻要勤勞,自給自足還是綽綽有餘的。剩下的就是一些離家遠的地了,都子山上,隻能種果樹,小菜,卻種不了主食了。當然征收還在好多年後。

一早起來,外麵下了大雨,豬從豬圈裡翻了出來,攔豬的石板被它供倒了,豬就從裡麵跑出來了,因為下來雨,院壩成了一方天然的大泥坑,大肥豬特別喜歡,撒歡兒的在裡麵打滾,玩的不亦樂乎。一夜未眠的妙大姐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雖然已經習以為常,可無處下腳的爛泥,也讓她心情毛躁。她轉過身回到廚房去做早飯,選擇暫時的視而不見,傷痛未曾過去,生活還將繼續,待會兒還要過單位去做飯,她甚至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做完早飯的她再叫孩子們起床,洗臉吃飯,她自已是沒有吃的。整個過程曾老爹都沒有動靜,以前吵吵鬧鬧繆大姐都還是會叫她吃飯的,也多是繆大姐先開口,曾老的似乎更小氣些。可這次繆大姐沒有開口,收拾完孩子,老大帶著老二去上學了,因為老三還小,沒有上學,她就自已帶著老三去了做飯的單位。她要去工作,要去賺錢。昨天發生的事心照不宣的像沒發生一樣。

背著老三走在泥濘的路上,老三在背上用她還沒有長大的小手撐著搖搖晃晃的雨傘,她們堅定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工作的地方,她的背影是那麼的堅強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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