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混亂（1 / 2）
淮晚指了指小丫：「小丫隻有翁婆婆一個親人，現如今翁婆婆也不在了，這裡溫病橫行，若將她留在這裡實在太危險了，我們也無暇照顧她。你能帶她回謝府暫住嗎？等我回帝都時再將她帶回去。」
謝澤源連連點頭：「這是小事，小丫就交給我吧。」
淮晚將小丫叫醒，蹲下來，扌莫扌莫小丫的頭：「小丫，你跟著這位阿兄回去好嗎？」
小丫連忙緊緊拽住淮晚的衣袖，連連搖頭，帶著哭腔說道：「阿姊，你別不要我，我很乖的，我會聽話。」
淮晚伸手將小丫臉上的淚擦掉，安慰道：「阿姊沒有不要你。但是你看，這裡每天都很忙，而且都是病人，你待在這阿姊不放心。你先跟澤源阿兄回去，等過幾日阿姊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小丫看看淮晚，又看看謝澤源，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淮晚將小丫交給謝澤源，囑咐道：「回去以後用醋擦洗手跟臉，然後將這身衣服換下來燒掉。小丫先安置在我屋子裡，等兩日再讓她接觸府裡其他人。」
又蹲下身對小丫說道：「你要乖乖聽澤源阿兄的話，等過幾日，我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小丫懂事地點點頭。
淮晚將謝澤源還有小丫送上馬車，目送他們走遠，才回到救濟所。
又一連忙了幾日，這日淮晚剛坐下歇口氣，就看到馬三郎急急忙忙往這邊跑來。
淮晚問道：「出什麼事了？」
馬三郎回到：「城門口，災民跟官爺鬧起來了！」
一旁的李英蘭也聽到了，問道：「怎麼回事？」
馬三郎回道：「昨日，有人聽說城門口除了施粥，還會發放糧食。今日一早，範縣幾個人就組織大家去城門口了，帶了好些人，想著領點糧食回來。結果剛剛有人回來說，城門口發的糧食裡一半以上都是石子，根本沒辦法吃。範縣的張三還有幾個年輕人就和發糧的官爺鬧起來了，官爺動了手，其他人氣不過就跟官爺起了沖突。沒多久城裡就來了一隊人。打傷了我們不少人，還把張三幾個全抓走了。」
馬三郎身後站著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老漢，臉上帶著傷，接道：「我們隻是想要能吃的糧食，他們就拿刀把砸我們。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得餓死。真是沒有天理啊！」
旁邊的人都附和道：「是啊！這群人太沒有良心了！」
聽了他們的話，李英蘭與淮晚對視一眼，李英蘭安慰大家道：「你們先別急，我們去府衙看看。」又招呼蔣大夫：「蔣大夫，你先給大夥看看傷。」
淮晚也囑咐馬三郎照顧好大家，就同李英蘭帶了幾名李英蘭的親衛一起上了馬車。
到了城門口，淮晚發現城門口的守衛比平時多了兩倍有餘，施粥的粥棚也站了不少守衛，粥棚外排著長長的隊伍。全是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流民。鍋裡煮的粥清得能數清米粒，發放的糧食不僅摻雜著石子，粟米粒已經有些發黑，有的明顯能看出已經長了黴。
淮晚與李英蘭倒並未接受盤查，守衛看了謝府的牌子就放行了。
李英蘭吩咐車夫直接去齊州府府衙。
淮晚問李英蘭：「叔母，我們直接去找使君嗎？」
李英蘭看起來憂心忡忡：「嗯，不管這齊州府到底有什麼貓膩，眼下都需要先將人救出來。」
淮晚點點頭：「好。」
到了齊州府衙，李英蘭擺明了身份，求見齊州刺史任可原，李英蘭有誥命在身，又有軍功，門房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將李英蘭和淮晚迎了進去。
到了正廳，仆從為兩人上了茶水就退下了。李英蘭與淮晚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都不見有人來，李英蘭有些坐不住了。正準備起身，就看到一個人從側門進來，向李英蘭行了個禮，道：「下官見過李娘子。」
李英蘭問道：「你就是任使君？」
來人連連擺手：「下官齊州司馬鄭易，使君公務繁忙，不能親自接見李娘子，還請李娘子見諒。不知李娘子找使君有何要事？下官可能幫襯一二？」
任可原這是明顯對兩人避而不見，但是李英蘭也不好發作，隻能對鄭易道：「聽聞今日府衙抓了一些流民？」
鄭易一臉詫異：「有這事？我怎麼沒聽說？李娘子，您稍等，我去問問。」說著就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對李英蘭道：「回李娘子，今日有些個流民在施粥處鬧事，打傷了不少下麵的人，這才將人帶了回來，正關在牢裡呢。」
李英蘭道：「他們都是些逃難來的流民，不過是想吃口飯，這才與官兵起了沖突，可否將人放了？」
鄭易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半日才道：「李娘子，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打傷了官差，按律是要杖一百的。這放人……」
聽到這話，淮晚驚呼道：「杖一百！這會出人命的！」淮晚拉了拉李英蘭。李英蘭拍了拍淮晚的手，對鄭易道：「鄭司馬，您看是否可以通融下，他們都是受了災的災民，本就不易。這一百杖要是打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當今聖人以仁孝治天下，這齊州這才受了災，若是再鬧出打死災民的事，對使君可是極為不利。」
聽到這話，鄭易臉色變了變，思索良久道：「李娘子這話也在理，可是畢竟是鬧事之人，這樣不若一人杖十，然後我就將人放了？」
李英蘭見鄭易還不鬆口，口氣也不比剛才：「鄭司馬的意思，就是這杖責是免不了了？」
鄭易賠笑道：「李娘子，您這不是為難下官嗎？」
李英蘭冷笑道：「好！在哪裡行刑，帶我前去，打完，我也好將人帶回去。」
鄭易賠笑道：「那就請您二位跟我來。」說著就在前麵帶路。李英蘭和淮晚跟著鄭易到了府衙大院。
鄭易對下麵的人吩咐道：「去將今日抓來的流民帶上來。」
不一會兒，官差就押著十二個災民走了過來，腳上帶著腳鐐，臉上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身上的衣服破損，還沾著血汙。
鄭易提聲道：「來人，將這些人杖十！」
李英蘭突然大聲道：「且慢！」
鄭易回過頭，一雙眼睛盯著李英蘭，臉上沒了笑意：「李娘子，你這是何意？」
李英蘭大聲道：「鄭司馬，可容我說兩句？」
鄭易點點頭，眼神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