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皆為道（1 / 2）
一夜無夢，好眠。
驚華推開窗，陽光傾瀉，昨夜的休息讓精神得到恢復。院裡徐澤笙已經在給伏生添草料，聽到聲音，回頭沖她笑笑，但精神明顯不佳。
「早啊，驚華。」
「早。」
驚華頷首，看了看他眼下的青黑，活像被妖精吸了精氣。
「澤笙，你昨夜沒休息好嗎？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徐澤笙臉色一僵，扌莫向眼下位置，看起來心有餘悸的樣子。
「無事，就是做了噩夢，沒休息好罷了。」
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樣子，驚華心想。
徐澤笙餵完伏生便招呼她吃早飯，才吃兩三口，就遲疑著開口了。
「驚華，昨夜入睡前，我聽到有笛聲，可是你吹得?」
「不好聽嗎？」
「好聽，隻是沒想到你還會吹笛子。」
「別人教我的，昨夜認床睡不著，便吹了陣兒，定定心緒。看你睡不好，不如今晚為你吹一曲，好入眠。」
「那就多謝你了。」
入夜，徐澤笙躺在床上，果然如說好的那般，悠揚的笛聲婉轉響起，沒一會，他便感覺眼皮子重的直打架，像是有人強迫他睡一樣。然山間獵戶，為了生計，每日在山林奔忙，容易疲累在所難免，是以他也沒有多想，緩緩閉上雙眼。
耳邊，笛聲漸漸停了，徐澤笙卻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各種各樣的妙齡少女圍著他，缺胳膊少腿的，四肢扭曲的，麵容猙獰的，伸出尖尖的爪子向他抓來，層層疊疊的人影後，站著一個年輕婦人，她的輪廓模糊，臉被隱去，用輕柔的語調呢喃什麼，他慢慢走近，快了，就快要聽清了，近點，再近點，突然，人影張開大嘴，快被撕裂的嘴像一個黑色的大洞，陡然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嘯！
叮－－，少年捂著耳朵驚醒，掙紮著坐起身，後背全是冷汗，他看向窗外，天還未明，卻再睡不著了。
徐澤笙本以為是偶然精神不濟，才莫名夢魘纏身，可往後一連幾日，夜夜噩夢連連，整個人神形恍惚，一入夜便提心吊膽，可難擋沾床就睡，身不由已。短短幾日，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竟顯出一股老態，這才終於覺出些許異樣來。
這日，驚華要告別離開。
「澤笙，這些天承蒙你照顧，多日叨擾，我也該往前走，繼續遊歷了。」
「也好，那不如吃了晌飯再走吧，也好讓我為你踐行一番。」
「勞煩你了。」
徐澤笙轉身去備飯，驚華看著他的背影走遠，眯了眯眼，輕撫了一下發髻。
「你說，他是不是忍不住要動手了？」
她發頂的靈蛇髻在微風中輕輕動了一下，讓人不易察覺，好似錯覺。
不過兩刻鍾，徐澤笙便已端上一桌豐盛的餐食，甚至還配有一壺酒。
「驚華，粗茶淡飯，且填坑塹，但今日為你踐行，便多吃一些吧，也算我一番心意。」
說著端起酒杯。
「山間人自已釀的，雖香氣不夠，但勝在醇厚，且飲杯酒，祝你山高路遠，寄情山水，此去經年怕是不易再見。」
「多謝，我酒量不佳，淺飲一杯，招待之情，感激之緒，全在酒中。」
二人對飲一番，便照常用飯。然徐澤笙有些熱情過頭，不斷勸酒銜菜。餐飯過半，徐澤笙又一次為驚華銜菜後，驚華稍稍偏頭看他。
「你對她們也這麼好嗎？」
徐澤笙的筷子一頓，慢慢收回，好整以暇的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