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歷史從此刻改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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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樓的晚餐時分,青銅雁魚燈灑下柔和的暈黃光芒,仿佛為這寧靜的晚餐增添了幾分詩意。地上鋪著一張精美的鑲邊葦席,陳母孫氏端坐在葦席的正北方,她的麵前是一張五尺長的金絲楠木食案,上麵擺放著四個簡單的菜餚:翠綠的芹菜、白嫩的豆腐、金黃的鯉魚和香氣撲鼻的薰脯。而中間的一碗黃卷湯,則是用黃豆芽熬製而成,湯色清亮,味道鮮美。

陳文彥、陳宗寶和陳潤兒依次跪坐在楠木案兩側,他們的坐姿端正,細嚼慢咽,盡量不發出聲音。盡管菜餚簡單,但每一口都充滿了原汁原味的美味。陳母孫氏非常注重儒家禮儀,她不僅自已嚴格遵守,也要求子孫們做到。

在雁魚燈下,晚餐雖然靜悄悄,但卻充滿了溫馨和和諧。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這種簡單而美好的時光讓人感到無比幸福。樓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是四月江南特有的細雨,它輕輕敲打著窗戶,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詩意。

陳母孫氏的食量很小,她吃了半碗麥粥就放下了筷子。她笑眯眯地看著兒子和孫子孫女們吃飯,看到他們吃得如此香甜,她比自已吃飯還要高興。尤其是今夜,她感到這個家似乎有了某種讓她欣慰的變化。

陳文彥感受到了母親慈愛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已經盛了三碗麥飯了,但他似乎還沒有吃飽。三個月隻聞香火的日子讓他感到飢餓難耐。他抬起頭,微笑著對母親說:「娘,您放心,我會多吃點的。」

陳母孫氏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看著陳文彥用右手拿著筷子吃飯,心中不禁感到驚訝。她記得以前這個兒子是個左撇子,吃飯、寫字都用左手。現在看到他用右手吃飯,她感到既驚訝又欣慰。

這時,陳潤兒也注意到了陳文彥用右手拿筷子的事情。她睜著剪水雙瞳的眼眸,好奇地看著陳文彥的右手,然後小聲地驚嘆道:「祖母,枳叔用右手拿筷子了!」

陳母孫氏和陳宗寶都驚訝地看著陳文彥的右手,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變化。陳文彥額角微汗,他這才意識到自已不小心用錯了手。他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娘,我以後會注意的。」

這場晚餐雖然簡單,但卻充滿了溫馨和和諧。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美食和親情,感受著生活的美好。而陳文彥的變化也讓這個家更加充滿了希望和期待。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憂慮:「娘,兒子一直記得您的教誨,右手執筷,禮儀之道。今日,我特地練習,雖尚顯笨拙,但已初見成效。您看,這樣是否還算得體?」

陳母孫氏眼中滿是欣慰,她輕聲道:「甚好,甚好。雖尚需磨練,但你的決心我已看到。記住,不僅筷子,你每日的書法練習也需以右手為主。」

晚餐過後,曾包衣,那個一直默默在陳家服務的婦人,帶著一絲愁容上樓來,對陳母孫氏道:「主母,鄧子有話想對您說。」

陳母孫氏微微點頭:「叫他上來吧。」

不一會兒,鄧子,那個一直忠誠於陳家,樸實無華的男子,跪坐在葦席外,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慮,似乎在掙紮要不要開口。終於,他鼓起勇氣,聲音略帶顫抖地說:「主母,小郎君,鄧子剛才聽聞一事,心中甚是不安。」

陳母孫氏溫和地看著他,問道:「鄧子,有何事讓你如此擔憂?是家中有什麼困難嗎?」

鄧子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主母,您還記得鄧子初到陳家塢時,帶來的三個兒子嗎?來圭、來震、來德,他們如今都已長大成人。來圭已成家,來震是個好壯丁,來德則是小郎君的玩伴。鄧子一家在陳家塢過得安穩,感激主家恩德。但近日,來圭在田間勞作時,不慎跌入溝壑,摔斷了腿骨,恐怕……恐怕日後難以再像從前那樣勞作。」

陳母孫氏聞言,麵色一變,她急忙問道:「怎會如此?快,快叫醫者前來診治,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來圭的腿。」

鄧子感激涕零,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麼,陳家都會是他的依靠。這份主仆之間的深厚情誼,早已超越了血緣,成為他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鄧子,你慢慢道來。」陳母孫氏輕聲說道。

鄧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鄧子聽聞,此次七月的檢籍比往年更為嚴格。像我們這樣沒有戶籍的流民,恐怕會被強製遣送到僑州,去領取官田耕種,交租納稅服雜役。」

說到此處,鄧子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愁苦之色,他繼續說道:「到了僑州,雖然能編入戶籍,成為自由平民,但那裡的官府差吏,層層剝削,往往讓自由民的生活還不如那些有大族庇護的佃戶。佃戶們隻需按律納租服役,那些奸吏猾胥也不敢過分欺壓。但鄧子一家,既非佃戶,又無戶籍,實在是處境艱難。」

陳母孫氏聽後默然不語,心中滿是無奈與悲哀。她深知自已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麵,隻能盡力安慰鄧子:「你也別太擔心,前兩年不是也檢過籍嗎?到時候我們給縣上主管檢籍的官員送些錢帛,或許能蒙混過去。」

鄧子和曾包衣夫婦聽了這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鄧子感激地說道:「主母的恩德,鄧子一家銘記在心,願為主母做牛做馬以報此恩。」

陳母孫氏輕輕擺了擺手:「好了,鄧子,你先下去吧。這些日子你要多留意外麵的消息,一旦有什麼變動,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鄧子退下後,曾包衣去準備熱水讓陳母孫氏四人沐浴。陳文彥則一直靜靜地聽著母親與鄧子的對話,心中不禁暗嘆:「在這東晉時代,無權無勢無地位,就連自家的下人都無法庇護。我錢塘陳氏如今已是衰微至此,實在令人痛心。如今距離七月檢籍不足百日,我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幫助鄧子一家呢?」

陳母孫氏也嘆息道:「若實在無法可想,或許隻能求助於錢塘丁氏了。畢竟他們是大族,或許能有些辦法。總不能讓鄧子一家就這樣流落他鄉。」

陳文彥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思索著其他的可能性。他知道,在這個時代,想要改變命運並不容易,但他也相信,隻要努力尋找,總會有一線生機的。錢塘丁氏,乃是宗寶與潤兒的母族,他們自視甚高,以三等士族自居,對寒門庶族不屑一顧。當初,丁氏族長將丁幼微許配給陳文猛,實則是出於多重考量。

首先,陳文猛之父陳高時任聊易郡郡丞,雖非高位,卻也算得上是有權有勢。再者,陳文猛本人風姿俊逸,才華橫溢,深得人心。聊易郡太守兼大中正陸納,更是按照九品中正製,將陳文猛評為第七品,這在當時已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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