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世可憐（1 / 1）
二叔還沒說完奶奶就用盡力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娘，你別怕，我會當心的」「當心？你大哥就不知道當心？他十二歲就跟你爹進山，用他的話說就是，山裡那棵樹上有鳥窩他都知道，可結果呢？到現在，一年多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不能再讓你也咳咳咳」
「好好好，不去，不去，不說了又惹你傷心」菁菁在一旁看著這母子二人，也不禁一陣心酸，原來這個小姑娘的爹是進山打獵至今未歸，不知死活，不過山裡那麼多野獸這麼久沒回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那她的娘呢,她娘又是怎麼死的呢?
「二叔，先別說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奶奶今天為我操了一天的心，讓奶奶休息吧」「哦哦，好，珠兒你和奶奶睡吧，你放心吧二叔不讓你去賈家了，」「這事我們明天再從長計議吧」燭光中菁菁黑溜溜的大眼睛平靜的看著阿輝，阿輝竟有些恍惚，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這樣的陌生。
他的小侄女，那個整日圍在自已身邊二叔二叔的叫個不停的小珠兒，從未有過這樣的眼神和表情，阿輝莫名的後背一涼，再要仔細看時，珠兒已經轉過身爬上床去了，沒辦法阿輝隻能往外走，隻是在要關上房門時，又深深地看向珠兒，「奶奶，我吹蠟燭了」「好，來，挨著奶奶睡吧！」「好」聽著珠兒甜甜的聲音，阿輝搖搖頭，笑自已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不還是那個睡覺時總喜歡挨著奶奶的小侄女嘛！
「 好險剛才差點露餡了」菁菁邊湊向奶奶邊在心裡暗想。奶奶用瘦骨嶙峋的手給湊過來的珠兒蓋好被子。
低聲喃喃的道「珠兒啊，你可知為何給你取名叫珠兒嗎？你娘命苦啊，生下你身子就不中用了，你還沒到百天就撇下你們爺倆走了，可是她舍不得你啊，她跟你爹說，求他一定要將你養大，就算將來再娶也別嫌你是累贅，別把你扔了，也算她不枉拚了一條命為他生下了你」
說到這裡奶奶似乎沉浸在回憶裡，又看到了她那可憐的兒媳，躺在床上依依不舍的看著珠兒的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落在珠兒的小臉上。「你娘是怕你爹將來再娶會冷落你，怕你在後娘手裡吃苦，可是啊，唉，你爹他哪有那樣的心思呢，當時就跟你娘發誓，會將你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裡養大，並且此生都不會再娶你爹做到了，他視你如珠寶，別說打罵就是大聲苛責也不曾有過，為了能讓你吃得飽穿得暖，農忙時他下田乾活，農閒時進山打獵，采山貨你爺爺死得早，你爹早早就撐起了這個家，後來娶了你娘，與你娘恩愛和睦，後來又有了你，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頭，我還以為老天終於讓我的兒子過上好日子了，誰知你娘卻那麼命苦，早早就去了，如今你爹又是這樣生死不知，珠兒啊你爹原想讓你如珠如寶的沒有憂慮的長大，可是現在，你卻成了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啊」
說到這裡奶奶哽咽著，半天才開口說，「都是我沒用，這副老骨頭不中用，不能乾活不說，還得吃藥續命，前些天你二叔從城裡給人乾活回來，說是城裡最富的薑家要給自家的小姐找個年歲相當的丫頭作伴，也不需要做什麼重活隻是給小姐端茶倒水，穿衣梳頭。你二叔說這是好事，原本輪不到我們這樣的人家，隻是聽說那薑家小姐人雖不大脾氣卻有些古怪，看了許多丫頭竟是沒一個投了她的眼緣的，這才放出消息隻要年紀合適都可以去他們薑家試試。咱們這個家全靠你二叔做些活計養活咱們祖孫倆，現在我又是離了藥便要死要活的，家裡的日子實在是苦啊，我便想著，若你真能被那薑小姐看上，好歹在薑家餓不著啊，沒成想你竟是以為你爹沒了，我和你二叔也不要你了，珠兒啊，你可知你在我心裡也是如珠如寶的啊，隻是奶奶老了又病了，我就是想疼愛你，又拿什麼來疼愛你呢？唉，我真是沒用啊，我還活著乾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