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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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口村村口的診所裡,一位挺著大肚子的中年婦女攙扶著一個走路跌跌撞撞的男人,「大夫,快來看看我的丈夫」中年婦女焦急的喊著。診所裡依舊忙忙碌碌,似乎婦女的呼喊是啞聲一樣,沒有人過來看望他們的情況,甚至連湊閒的人群都沒有。這是21世紀初,一種不知名的新型病毒悄然的擴散,當然不出意外的也威脅到世界版圖上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落。沒人知道中年婦女叫什麼,大家都叫他程女,她的丈夫程璐,高燒不退。她的家裡有一台老式的電視機,有且僅有一台。也正是這台破舊的電視機,讓她知道了一種不知名的病毒,女人沒有文化,但她知道這種病毒會害死她的丈夫。婦女的眼神充滿了希望又絕望,她希望男人沒有感染,也害怕男人已經病重。她握著男人的手,眼淚不知覺的就掉了下來。男人咳嗽了幾聲,她慌了,她害怕了,驚恐的眼神巡視著四周,她要救她的丈夫,她來不及想任何事,她用力嘶吼著「人呢!快來救救我的丈夫!醫生呢!」脖子上青筋爆裂著,留在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醫生終於注意到了她,不緊不慢的向他們趕了過來。醫生上下打量著他們,外套上的褶皺,褲腿上的補丁。「高燒幾天了」「五天了,醫生你快救救我的丈夫」婦女抽搐著。診所的醫生將他們安頓在病房裡,等待著進一步的檢查。診所的病房依舊那麼冷清,其實也到算不上冷清,隻是因為對於男人病情的不確定性,醫生隻好先把他單獨安排在一個病房了。病房裡有一張床,一個陪同凳,以及一個老舊的電視機,跟女人家裡的那個一樣。男人咳嗽了兩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是上次在村口吃酒席的時候酒桌上順的。男人熟練的點燃了火柴,送到口中的煙咫尺的距離就要點燃,他掐滅了火柴。是他的餘光在作怪,他看到了一旁坐在陪同凳上的妻子,他們結婚兩年了,她懷了他的孩子,已經九個多月了。

或許是過度的勞累再加上懷胎九月的辛勞,女人沒過了一會就熟睡了,睡的很香。很快就到了程11檢查的時間,他看著他的妻子,感覺憔悴了些許,好像她已經好久沒有安安穩穩的睡過一個好覺了。他盡量將自已的噪音減少到最小,靜悄悄的跟著醫生去做檢查。檢查很快,也很順利。檢查完的程1璐很是安心,或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讓他以為檢查的速度快身體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他不發出聲響的回到了病房,靜靜等待檢查報告然後享受離開診所的感覺。他悠閒自得的等待著,等來的卻是三兩穿白色防護服的陌生人。他們緊趕著的步伐,讓程璐又開始慌張了,咽口水,心跳加速,她想象的,隻是醫生如此簡單的一句你可以離開這裡了,可現實卻是如此森嚴的「戒備」。醫護人員忙碌的聲音驚醒了女人,她環顧四周,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夢。「你好,我們是忻城區人民醫院的,接到通知你們這裡有發熱患者,我們需要將你們帶走並隔離觀察」領頭的醫生開口了。很快男人跟女人就被帶走了,隨著映入眼簾的,是忻城區人民醫院這耀眼般的大紅字。女人顫抖了,「醫…醫生,我丈夫他 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救護車上沒人回應她,能清晰的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女人還想再問一次,但她沒有。車很快就到達了醫院的隔離區,為了便於觀察和將感染降低到最小,醫院的安排將他們夫妻倆分開了。

這是他們夫妻倆分開的第一夜,下雨了,開始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點,慢慢下大了,如同豆大般的雨滴沉重的擊落在地上。程11依舊高燒不退,他在床上翻轉著身子,力氣時有時無,陣陣的咳嗽聲時而傳到隔壁,隔壁住著的,是她的妻子。這一夜,他沒有入睡,她也沒有睡。他痛苦著,她痛苦得祈求著。第二天確診了,男人患上的的確是女人電視上看到的那種病。女人害怕了,她慌了,用力敲打著隔離室的門,她希望丈夫還好,她害怕丈夫病倒。她撕心裂肺的吼叫,隻得到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兩聲咳嗽。

好在醫生還保留了最後的好消息,就是女人沒有被她的丈夫傳染,一切平安。時間沒有等待過男人的病情好轉,反而等到了他病情越來越嚴重,女人知道,她的丈夫快不行了,她在隔離室外用力拍打著窗,指著自已的肚子,強忍著淚水「孩子,我們的孩子,活下去,名字還沒起」男人用盡渾身的力氣擠出一個微笑「明…明」男人再沒有力氣蹦出一個字了,男人想告訴他妻子的是明天他好好想想。

後來男人去世了,他生前說過的那個「明」字女人一直記著,女人以為那是給孩子起的名字。女人回家了,麵對著牆上的照片發著呆,嘴裡念叨著「鳴,鳴,程鳴,孩兒啊,這是你父親給你最後留下的東西」。是家裡窮的緣故,讓村裡人都看不起她,丈夫去世以後就更沒人給他撐月要了,全村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看她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能如何活出花來。房子外麵圍著的村民越來越多,女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擦了擦淚,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沒過多久,孩子出生了,醫院是女人一個人去的,女人沒有忘記男人說的那個字,僅僅一個字,給他取名為程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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