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行貨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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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下的吉納爾河邊,寂靜無聲。遠處那些長滿雜草和刺叢的沼澤裡,忽然傳出了幾聲野鴨的叫喚,給這裡的靜謐增添了一絲異樣。這時,隻見河邊的草叢裡,閃出了一個人影,他貓著月要,向遠處野鴨叫喚的方向跑了跑,又停住聽聽,然後也發出一陣類似野鴨的叫喚聲。

不久,就從沼澤的草木叢裡,走出幾個人影來。

貓月要人趕緊跑到那幾個人當中,向一個虎背熊月要的黑大漢耳語幾句。那黑大漢聽畢,就轉身向沼澤深處招了招手,隻見從沼澤的草木叢裡突然冒出好些人來。

這些人足有三、五十個,手裡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那黑大漢一揮手,眾人都跟著他趟河上岸。到了岸邊,黑大漢將倒提在手中的微型沖鋒槍舉起來,用槍口將扣在頭上的禮帽往上頂了頂,才露出了那張兒乎被遮住的臉。隻見他的額頭上有一塊青紫的刀疤,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滿含殺氣的眼睛。他用這雙眼睛瞅瞅周圍的眾人,打了個手勢。這些人便開始向著遠處的牧村包抄而去……

此時,牧村邊的草地上,篝火正旺。一群藏族男女正圍聚在火堆旁,載歌載舞,慶賀節日,好不熱鬧。

歌舞正酣中,忽然傳來啪啪兩聲槍響,讓這裡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人們正在驚懼中,隻見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踉蹌著撲進人群,一句話沒說就栽倒在地,直挺挺地死了。

火堆旁頓時一片大亂,人們尖叫著四散而逃。其中有個戴眼鏡的乾部模樣的人,在混亂中迅速跺到一道矮土牆邊,從月要間拔出手槍來,看著牆外邊不斷擁過來的那些黑影,拉動手槍栓,很不熟練地開了一槍,這時,從不遠處又貓月要跑過來一胖一瘦兩個穿警服的人,他們一起向牆外那幫人開槍還擊。

密集的子彈頓時被吸引過來,矮牆上不斷地冒起一股股煙塵。眼鏡的肩膀上中了一槍,胖警察的手腕也負了傷。

牆外那幫人借著火力的掩護,有幾個人已經越過土牆邊,向他們幾個包圍了過來。瘦警察正準備回身射擊,就被對方擊中,倒地而亡。

眼鏡見了,急忙拽起胖警察,向一邊的豁口撤退。正跑間,胖警察的腿上又挨了一槍,險些栽倒在地。眼鏡拉起他來,剛跑到豁口處,又有一槍打在胖警察的背上,胖警察一下癱軟下來,他推開還想拉他走的眼鏡,背靠土牆,向蜂擁而來的那幫人舉起了手槍,還沒等他扣動扳機,身上就連中數槍,隨即順著牆根倒了下去。

眼鏡出了豁口以後,向停在不遠處的兩輛汽車跑去。邊跑邊回頭射擊。子彈打光了,他連忙拉開其中一輛白色越野車的車門。這時,隻見那個黑大漢端起微型沖鋒槍來,朝著他一陣猛掃。眼鏡的後背上就連中數彈,一頭撲倒在車門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槍聲剛落,隻見那輛渾身布滿彈洞的白色越野車,騰一下閃起一道耀眼的火光,轟地一聲爆炸了。緊接著,另一輛停在跟前的藍色客貨車也爆炸了。火光把這裡映照成一片血紅的世界……

火焰中,隻見眼鏡手腕上的那塊多功能電子表,數字還在閃爍,最後停在2108,19890709上,就不動了。

第一章夜行貨車

一列火車在夜色中緩慢行駛。車燈的光柱把黑沉沉的夜幕穿了個透亮的窟窿,火車就順著這個窟窿,轟轟隆隆地行進著。

這是一列從西寧發往格爾木去的貨車。貨車上,裝滿了鋼材、水泥、轎車、巨型油罐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至於那些黑咕隆咚又高又大的悶罐子車廂裡到底裝了些什麼,隻有鬼才知道。

火車穿過隧道,駛過一座鐵橋,在迎麵撞來的大山跟前吼叫了一聲,就開始吭吭哧哧地繞山爬行了。這裡是湟源峽穀向青藏高原的過渡地帶,火車行駛起來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趁著火車放慢速度的時刻,可以看到,在靠近車尾的一節悶罐子車廂裡,從關得不太嚴實的鐵窗口裡,透出來一線微弱的亮光。

很顯然,這節車廂裡有人。

豈止有人,而且是整整一車廂的武警軍人。

車廂裡,高懸在車頂掛鈎燈籠內的蠟燭,正在半死不活地燃燒著。昏暗的燭光把整個車廂弄得影影綽綽。空氣裡到處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乾草和牛馬糞的味道,還夾雜著香煙味、汗味以及一些說不出來的味道,弄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武警們,有的躺著,有的坐著,有的三個一夥,五個一堆,戲笑打鬧,比較隨便,看不出多麼嚴肅的氣氛。

車廂的一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隻渾身灰黃的警犬。這家夥看起來機警得很,也有幾分瘮人。幾個戰士正圍著它,看它的主人羅小禾訓導它。

「金貝,立起來!」

這個被稱作金貝的警犬馬上將前爪一收,後腿直立,穩穩地立在主人麵前,歪著頭調皮地看著羅小禾。

羅小禾從兜裡掏出一塊肉乾,丟在半空,金貝就跳起來,肉乾準確無誤地落入它的口中。

羅小禾忍不住一樂,向警犬伸開雙臂說:「來,金貝,擁抱一下。」那警犬就伸出兩隻前腿,和羅小禾相擁起來,左麵擁抱一次,右麵擁抱一次,還不斷用爪子拍打著羅小禾的肩背。

看著他們的表演,中隊長馬玉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這個五大三粗的回族漢子,說話從來不知道拐彎兒,他順手對羅小禾的肩膀就是一掌:「行啊小子,你這狗還真聽話,調教調教,能到馬戲團裡混口飯了。」

羅小禾顯然讓他一掌給打痛了,咧著嘴說:「啥?你讓它進馬戲團?這要問問它答不答應。金貝!」隨著羅小禾一聲喝叫,金貝應聲而起,嘴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馬玉彪嚇得趕緊往後退。這一退不要緊,一下將他跌了個伸麵朝天,倒在了麥草堆裡。

幾個看熱鬧的戰士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緊挨著他們的另一堆戰士,完全沒有理會這裡的熱鬧,而是圍著衛生兵金濤,聽他吹一支口琴曲。那口琴聲如泣如訴,聽得戰士們都入了迷。有個戰士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曲子呀,這麼好聽。」其中一個戰士說:「這是貝多芬的名曲,叫《致愛麗絲》,是他寫給一位十七歲的少女的,表達了他對這位少女的愛戀和傾慕之情。」戰士們這才噢地一聲,覺得長了見識。

那剛才跌倒在麥草堆中的馬玉彪,也被口琴聲吸引,這會兒也爬過來,與大家一起欣賞著金濤吹奏的曲子。聽了那戰士的解釋,就禁不住說:「你看看,又是小資產階級的情調,什麼少女呀,愛呀,咱部隊裡可不興這一套。」

口琴聲戛然而止。

一切談笑都凝固了。

金濤的眼眶裡含滿了淚水。

馬玉彪不解地對金濤說:「哎,我說你咋不吹啦?吹呀!」

金濤無言,淚水已經打濕了他白嫩的臉。

馬玉彪顯得有些尷尬。他不大自然地對金濤說:「咳咳,小金,我這人是個粗人,想啥說啥,誰想……咳咳,其實,你吹的這曲子蠻好聽。……嗨!」

這時,司務長劉忠財走過來,幾句話,就讓這裡的氣氛緩和下來:「算啦,算啦,就要在一個鍋裡攪勺了,別傷和氣。來,大家都讓讓,讓讓,把麥草收拾收拾,打鋪睡覺,打鋪睡覺。」

劉忠財矮矮胖胖,是這支隊伍裡唯一的誌願兵,既是司務長,又是炊事員。他的話,一下打破了這裡的沉默,總算給大家解了圍。大家趕緊起身,收拾草鋪,解開背包,鋪開被褥,準備就寢。

車廂裡忙活了一陣之後,大家都躺下休息,熱鬧的車廂裡,暫時沉寂了下來。隻聽得車輪輾壓鐵軌發出均勻有力的哢嗒哢嗒聲。

巴維爾斜靠在車廂最邊的鐵壁上,一邊吸著參謀周有龍遞過來的香煙,一邊想自已的心思。巴維爾是總隊特勤處的副團職少校處長,也是這支隊伍的最高指揮官。從接受執行這次秘密任務至今,他的心裡一直沒有輕鬆過。幾天來,他白天忙著挑選隊員,準備各種物資裝備,倒還好過一些,可等晚上一躺下來,他的心裡就開始翻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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