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 禦前奏對（1 / 2）
「颯颯，颯颯」
鐵黑色的天幕隨著一陣寒風一片接著一片青灰色的雪花開始落下，青灰色的投影在紅色燈籠上顯得格外的大，忽隱忽現的燭光似乎要被陰影所熄滅。
「趴！！」
一隻瓷碗隨著燭光的消失跌落在了地上。
「混賬東西！這祀燈司是怎麼回事，越來越沒王法了，以前還可以燃一刻，現在連半刻都沒了！」
隨著咒罵聲，一支猩紅色的蠟燭在燭光中搖搖晃晃的出現，一隻枯槁般的手臂從屏風後麵出現。
「磅磅！！鐺鐺！！」
燭光似乎喚醒門口的某些人，房門上的搖鈴晃個不停。
「好家夥！這是怎麼了！剛剛是伺燈司的奴才，現在到了門口的這幫奴才！」
還在屏風後麵的人影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咒罵著走出屏風，猩紅色的燭光下一張陰鷙而又老態龍鍾的麵孔出現，凸起的額頭讓整張臉有些扭曲，一雙被眉弓骨陰影所遮掩的眼睛，眉毛似乎也因為年齡問題而消失。
「該死的玩意！規矩都忘了是吧！」
和他反差的卻是他那聲如洪鍾的聲音以及那個光禿禿，沒有一根胡渣的下巴。
「啟稟老祖宗，天降祥瑞！！！天大的祥瑞！！」
「祥瑞？天降？」
老的像布滿灰塵的的臉上有些一絲驚訝，很快，驚訝被一絲欣喜的抽動代替。
「快！！給我披上大褂，我得去給主子道喜！」
聲音還未落下，幾個身影從陰暗處利索熟練給這個所謂老祖宗的披上一件紫黑色的蟒袍。
「咯吱……」
隨著門縫打開，雪白色大片雪花擠了進來。
「咳咳！」
冷氣嗆得老祖宗咳嗽起來。
「老祖宗，他已經昏死過去了。」
一旁穿著淺紫色朝服的下位朝著老祖宗匯報。
「誰，」
黑精色的眼珠子瞥了一眼旁邊已經被雪花快要淹沒的朝臣。
「把他提溜到大牢裡去，記得，別讓他死了。」
留下一句吩咐後，枯瘦的身體在兩旁的侍衛攙扶下，爬上了黃檀做的馬車上。
「奇怪了，這老天爺居然在臘月二十八開始下雪了，幸好今年的稅都交的差不多了。」
老胡頭蹲在門口，看著越積越厚的雪，抽起了旱煙。
「爹，去買點煙草吧，今年難得有點閒錢。」
女兒的聲音並沒有讓老胡頭感到欣慰，而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閒錢！離過年還兩天呢，今年這關還沒完呢。」
「鐺鐺！！」
石榴樹粗的鏤空鎏金鍍銅柱撞擊著上陽宮旁的巨大銅鍾。
鍾聲將整個紫薇宮從昏睡中叫醒。
「主子萬歲爺！天降祥瑞！！」
一聲接著一聲的報賀聲潮水般的在整個紫薇宮翻滾著。
「鐺鐺！！！」
上陽宮深處一聲接著一聲的銅磬聲響起。
「快！！快！！幫老祖宗撣雪！」
幾個身穿青灰色朝服的小太監一手一支由七竅玲瓏孔雀尾做成的雞毛撣子揮打著麵前的一堆雪堆。
「快點啊！！老爺可吃不消了！！」
大雪堆下的台階上幾個仆人從四方八麵出現，手裡拿著各色的雞毛撣子揮打著台階上各個雪堆。
「鐺鐺！！」
上陽宮深處磬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