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攸鬱是我的（1 / 2）
（1）
小鈴笑著拍我的背：「攸鬱你原來比我小啊。」
「幾個月而已。」
「以後叫我『小鈴姐姐』或者『小鈴前輩』吧。」
「老鈴。」
「……你再說一遍！」
「小鈴。」
——
妹妹、同學、同學的妹妹。
這個出租屋從來沒有同時容納過四人，我很久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
我夾起浸滿湯汁的羊肉卷，瀝了瀝水，然後蘸進攪拌均勻的無菌蛋液，最後放入嘴中——湯汁的甜美、蛋液的醇厚、羊肉的鬆軟，頃刻間在口腔綻放。
好吃。
活潑的秦沐難得一言不發，她下筷很慢，嘴角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偶爾與秦沐視線交會，她就俏皮地眨兩下眼睛。
與之相比，攸月就比較忙了，她除了自已吃之外，還主動肩負起添菜下菜的重任。
之前這家夥吵著要喝的威士忌，完完整整放在桌邊，淺嘗過後再也沒碰過。
她倆都沒怎麼說話，但氣氛卻完全不沉悶。
要問為什麼的話，是因為小鈴從開始就一直說個不停。
與嬌小稚嫩的外表不同，她喝起酒來豪邁無比，讓我自愧弗如。
咕咚咕咚便是小半杯威士忌下肚，她說話的嗓門也變大了些。
「攸鬱，之前就想說了…你家也太整潔了吧！你真的是男生嘛？」
「沒那麼誇張，這隻是獨居人的普通水準。」
「額。」
秦沐此時揭短：「姐姐也是獨居，可昨天回家的時候，還有衣服隨便擺在床上呢。」
「秦沐！誰讓你說這個了！」
「啊啊，對不起姐姐，我不說了。」她笑著捂嘴。
「真是的…」小鈴話題一轉，「你們那啥，今天學的怎麼樣？」
攸月嘴裡正吃東西，沒說話。
秦沐於是回答：「總體來說效果很好啦。隻是有一件事我非常在意，小月有時候會突然對著手機傻笑，我問她怎麼回事她就急匆匆把手機關上，什麼都不告訴我。」
攸月聞言抗議：「這跟學習沒關係吧？」
「可是…」
小鈴忽然說教：「秦沐啊，每個人都有一兩件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不要追根究底。」
這語氣，感同身受一般。
秦沐這次卻沒有乖乖聽話，她選擇問出心中所想：「小月你該不會是，交男朋友了？」
眾人安靜。
現在想來，攸月每次露出的表情太過幸福，會被這樣猜測也無可厚非。
知道真相的我故作震驚：「不、不會吧？你不是說以後要和哥哥結婚的嘛。」
理所當然挨了老妹一腳，同時收獲了另外兩位「妹控閉嘴」的目光，我悻悻喝了口綠茶威士忌。
攸月言簡意賅回復秦沐的猜測：「沒有。」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露出那種表情，完全就是戀愛中的少女。」她說，「之前我還以為是在和哥哥聊天，這兩天觀察下來才知道另有其人。」
「觀察？好啊，這才是你過來找我的目的。」
「沒錯！」秦沐大方承認，「所以老實交代吧！」
「說了沒有。」攸月用筷子在空氣中夾了夾，「真受不了你這戀愛腦，煩人。」
秦沐聞言瞪大眼睛：「說我戀愛腦就算了，你怎麼能嫌我煩！…小月你自已還不是，之前冷著臉說自已對戀愛沒興趣，現在卻徹底變成墜入愛河的傻女人。」
「煩人。」
「小月！」
兩女吵鬧起來。
我不敢作聲，默默吃菜。
視線一偏，注意到旁邊的小鈴撐在桌上沉著腦袋，視線飄忽地望著桌子的某處，搖搖晃晃的不知嘴裡在念叨什麼。
她拿酒杯仰頭飲，發現已經空了，便重新給自已滿上一杯，卻忘記往裡邊兌茶水了。我想要提醒，她卻已經豪飲一大口，絲毫沒意識到酒精含量的飆升。
可酒精不會因為人類沒意識到它就不發揮作用，肉眼可見的，小鈴從微醺變成酩酊。她的情緒也隨之不穩，目光變得更加遙遠，愣神著，眼中竟滲出淚水。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呢。
那邊兩人爭吵，這邊獨自傷心。
「嗡嗡嗡」
混亂間，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小鈴先一步拿起，她眉頭緊鎖，似乎對這吵鬧的東西很不滿。手指胡亂一按，手機傳來接通視頻特有的「叮」聲。
這是，有人發視頻通話？
我心髒莫名一緊。
小鈴迷離的目光轉移到手機屏幕上，愣了好一會兒，問道：「你誰呀？」
外放的按鍵亮著，手機裡傳來過分平靜的嗓音「我是柏希」，然後又是一句「不管你是誰，也許隻是個偶然撿到攸鬱手機的無關者也說不定。但以防萬一我還是得聲明，攸鬱是我的。」
（2）
柏希隻在上次去非茗和小鈴有過一麵之緣，可能沒留下印象；小鈴雖然認識柏希，但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兩人第一時間都沒認出對方。
然而攸月瞬間便辨識出自已女友的聲音，她顧不上和秦沐大眼瞪小眼了，立刻轉向這邊。
我也迅速做出反應，從喝醉的小鈴手中拿過手機。
——
視頻裡的柏希靠在遮陽傘下，背景依稀能看到是大海。氛圍慵懶，她卻神色認真。
當著別人的麵，被發表這種占有欲拉滿的宣言，實在讓人赧顏。
我咳了咳，帶上耳機不讓聲音到處跑。
「你…我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攸鬱？剛才那位是誰？」
「同學兼同事，上次在非茗你們見過。」
「見過嘛，我好像沒什麼印象…不是，為什麼你的手機會在她那裡。還有周圍的背景，這、這是你家吧？」
「攸月沒跟你說明情況？」
「沒有。所以是什麼情況？」
她的眼神裡多了份幽怨。
我撓撓頭。
【我們已經分手了，讓誰來我的家是我的自由，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這話說不出口。
脖子一癢，是不知何時湊過來的攸月的腦袋。
我乾脆取下一隻耳機給她。
「攸月，柏希有事問你。」
「嗯嗯。」
她樂得替我說，我也省去麻煩，雙贏。
而另外一邊。
小鈴趴在桌上，滿臉委屈，口齒不清地向自家妹妹訴苦。
秦沐應對熟練，隻見她用手來回撫扌莫小鈴的背部，念咒般說「姐姐辛苦了、我都知道的、不用再努力盡管依靠我吧」之類的話。
我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鈴卻十分受用，情緒逐漸緩和下來。
姐姐安靜了，秦沐的注意力於是分散出一部分到攸月身上。見攸月興致高漲說個不停，她若有所思地挑眉。
飯局已至尾聲，桌上冒著熱氣的壽喜鍋也空了大半。
我戴著另一隻耳機，聽得到她倆的對話。
一番口舌後柏希總算弄懂情況，她說要和小鈴姐妹打聲招呼。
小鈴在神遊天外，於是秦沐代勞。我收起耳機，打開外放。
「柏希姐姐好，我叫秦沐，是攸月最好最好的摯友。」
攸月聞言卻緊張：「隻是普通朋友、不、同學而已。」
「小月！？」
柏希忍俊不禁：「看得出你們關係很好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