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山（1 / 2）
一輛綠皮火車自北方的伊山市駛出，一個靠著麻袋蹲在火車過道裡的瘦弱年輕人正叼著煙盯著麵前的窗戶呆呆的看著，與那些來過道抽煙透風的人不同的是，他好像沒有座位，從一上車他就蹲在這裡一言不發，隻是偶爾會見他打量兩眼靠門口坐的小姑娘那兩條黑絲美腿，間接性的掃視兩眼雖然稍加掩飾但那赤裸裸的目光實在是讓人想不發現都難，小姑娘也隻是微微皺眉不敢出口指責，實在是這位仁兄有些太過於不拘小節，一件洗的已經非常單薄的長袖套在他略顯瘦弱的身上顯得有些大，一條已經發白不成樣子的牛仔褲再加上一雙打著補丁的老布鞋無不在告訴所有人我是窮鬼弄不好還是流竄犯最好都離我遠些，倒是留著一個乾淨利落的寸頭，奈何長著一張有著些許陰翳的臉龐但是卻又有三分老實的感覺，就像是電視劇一看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卻又是好人得角色隻能用一句長的沖突來形容，小姑娘也不敢開口指責，生怕這小子會將自己就地正法了，即使有著乘警但還是不想讓這人碰自己一下，還不如就當作沒看見，但就當小姑娘打量他時，這個已經被定位為壞人得瘦弱年輕人正好目光看向她，四目相對小姑娘如同被野獸盯上的小白兔一樣驚慌失措，年輕人嘿嘿一笑本想以示歉意，但更加讓對方感覺麵目可憎，立馬低下頭害怕的往後縮了縮，年輕人頗感無奈隻得收回視線掐滅煙後又點燃一根，煙霧繚繞。
煙不是什麼好煙，甚至一般都算不上，幾塊錢一包的小紅河，煙味大很濃烈，在大山裡抽慣了爺爺的老煙槍出門在外也隻有這煙才能緩解自己有些緊張的情緒，主要還是便宜，揣著幾乎是全部家底的幾百元也隻能買這種煙抽，用不了多少錢就能夠買上一大條，對於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有些年煙齡的唐初堯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精神食糧，從未走出過大山的他在緊張情緒下抽上一包煙，要比醉酒唱一段京劇來的還要酣暢淋漓，也不知道老頭子在家裡呆的怎麼樣，光從山裡出來就用了近乎兩天的時間，找了一間三十塊錢的賓館睡在縣裡車站旁，半夜來敲門的按摩女郎差點讓可憐的唐初堯以為是女鬼索命，跪在屋裡嘟嘟囔囔的念了半天經文，最後那按摩女郎罵了一句神經病離開這才讓唐初堯如釋重負，那按摩女郎去了隔壁不一會便讓他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嬌喘，這隔音相當差的賓館讓他忽然明白那女人原來不是索命的女鬼，本就正值年輕旺盛的他更加睡不著了，還好有著一摞摞的報紙讓他解悶，就這樣看了一宿報紙抽了一包煙，到了天亮才勉強睡了兩個鍾頭，坐上了汽車來到伊山市詢問下買了火車票，才踏上了從北方伊山市駛向南方洛城的火車，因為兜裡的錢實在支撐不起他買硬座和臥鋪，所以他隻得在這過道裡度過煎熬的兩天，這個可憐鬼並沒有絲毫感覺自己可憐的念頭，而後傻傻的盯著窗外眼中都是對新事物的緊張和期待。
唐初堯就蹲在自己的麻袋旁，蹲累了就坐一會坐累了就再蹲一會，幾乎沒怎麼離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除了去上廁所，喝水也喝的是廁所裡的自來水，吃飯也隻吃自己在車站買的饅頭，花十塊錢買了一大袋子，就著別人的盒飯香味能乾進去兩三個，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以前在山裡捕獵常常兩三天都要貓在山裡，隨身帶著大餅充飢還是用粗麵趕成的大餅沒有絲毫味道，用爺爺的話來說你覺得有味道的東西那麼那些野獸也會覺得有味道，可能還沒等你吃飽那些野獸就尋著味道來把你吃掉，所以過苦日子長大的唐初堯從來不會在乎吃好吃壞，能填飽肚子才是硬道理，偶爾蹲在車廂哼上兩句戲曲感覺也是頗為舒服的，老爺子吼的一嗓子上好的秦腔讓他從小耳濡目染，所以他對這些東西尤為鍾情。
也正值夜深，除了火車發出的聲響外車上再無半點聲響，這時一個看著老實巴交的漢子四處看了看後小心翼翼的來到還沒睡著的唐初堯身邊蹲下掏出一盒煙是小熊貓遞給他笑道:「哥們還沒睡著呢，我這也睡不著，我這人平常愛聊天嘴不閒著，在這車上憋的實在悶的上，既然睡不著咱倆一塊抽抽煙聊聊天。」
「那謝謝老哥了。」唐初堯接過煙，在這地方他實在不敢睡，這一麻袋裡裝的除了自己幾件換洗衣服外都是些山裡野貨，雖然值不得什麼錢但也是自己在山裡辛苦奮鬥半個月的成果，要是一不留神被人偷走了可如何是好，能有人陪著抽煙聊天解悶，這可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事。
兩人一同蹲在角落裡吞雲吐霧，那老實漢子開口問道:「小兄弟是哪裡人，去洛城做什麼，這一趟可不近，可是從大北麵到大南麵了，我這也是頭一次出遠門，還真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