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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
薑知南倒吸一口涼氣:「顧沉。」
被叫到的人似乎一點兒也不慌張,反而很平靜地應下了護士說的話,見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薑知南的憤怒在無言中到了頂點:
「這就是你說的你在忙,沒時間?怎麼就有時間把自己忙到醫院去了?」
「腸胃炎。」顧沉嘆了口氣,又補充了兩個字:「而已。」
「什麼而已?」
說著說著,薑知南的說出來的話都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鼻音,她壓根兒不信顧沉說的任何一句話,腦袋裡就像是緊繃的一根弦,時刻會斷裂:
「你本來胃就不好,有什麼事值得你陪上自己的健康的?」
顧沉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就被薑知南給攔了下來:「你在哪個醫院?」
聽到這話,顧沉沉默了幾秒,像是因為感覺到無法再隱瞞而發出嘆息:「市醫,你開車的時候慢點,實在不行打個車就行。」
……
薑知南沒功夫分神,借了輛車之後一路開到市醫院,也顧不得把自己遮掩得太過於嚴實,隻戴了個口罩就跑了過去。
醫院的人不多,她找到顧沉的單人病房時,正聽到裡頭有人說話,沒有立刻進去,反而是在門口聽了一會兒。
「顧總,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沒有調查清楚,這誰能想到那個公司會是顧彥的。」
裡頭的人薑知南沒見過,但也不敢過多打擾。
顧沉的情緒懨懨的,不太高興:「我有在怪你的意思麼?這個虧吃了也就吃了,想辦法把錢再拿回來你也就不用滾出公司了。」
那人訕訕地為自己辯解道:「顧總,當初這個項目您願意交給我來做,我真的很感恩戴德,可這件事兒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實在不行,我也願意辭職。」
「怎麼?」顧沉冷哼一聲,嗓音裡沒有絲毫溫度,冷得像冰窖裡撈出來的老冰:「你走了讓誰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指望我來替你承擔後果?你要是撂下這事從華策走了,你覺得整個華國哪個地方敢要你?」
「顧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最好不是。」
顧沉看向他:「現在回去給我把手頭那個項目做好,剩下的事兒我說什麼你做什麼,不要再有多餘的動作。」
「是,顧總。」
「還不走?讓我從病床上站起來把你踢出去?」
「……」
那人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正巧撞上了薑知南的目光,愣了幾秒之後便轉身離開,薑知南覺得自己這種偷聽行為不是很正確,但她實在是擔心顧沉的情況,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徑直走了進去。
顧沉偏頭:「開車又超速了,嗯?怎麼來的這麼快?」
薑知南沒有什麼表情,隻盯著他看,他的膚色本就極白,此時此刻消散些許血色之後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病態,原本偏淡的唇瓣也沒了血色,她的心忽然揪了起來,喉嚨有些哽咽,垂眸看了眼手牌:
「腸胃炎而已。」
「……」
「也就在病床上躺了三天。」
「……」
「你這個而已還真挺而已的,是不是?」
想到之前幾次小姑娘發脾氣的後果,顧沉沒想再多辯解什麼,耐心地等待著情緒的到來,用另一隻沒有紮針的手勾了勾她的手指,輕輕握住。
可想象中的爭執並沒有到來,薑知南反而是麵無表情地坐在了一旁的陪護椅上,沉默了半晌之後反而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顧沉:「……」
「不管什麼事都不值得你把自己弄成這樣。」薑知南一邊抽泣一邊試圖教育他:「我們又不缺這點錢,你不應該這樣的。」
她是個物欲極低的人,富有富的過法,窮有窮的活法,她不需要顧沉真的拿命來駁未來,薑知南真的怕極了。
顧沉無奈地笑了笑,抬手蹭掉她臉上的淚,手背一片濕潤:「就是替別人做了件嫁衣,被氣到了而已。」
「又而已。」薑知南看著他,嗓音裡帶著顫意:「你以後別管那麼多了,就算你哪天沒有錢了,我也會養你的。」
聽到她這麼認真地說這件事,顧沉也不好笑她的一片真心,隻握住她的手:「可是我花的很多,南南也養得起?」
「養得起的。」
薑知南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想起之前顧沉說過的,他是為了讓自己變好,為了讓她轉回頭來看看他,所以才拚死拚活地和顧家人爭權,霎那間更是傷心:
「我會努力拍戲,努力拍廣告,我還會把媽媽留給我的產業都打理好,這樣我就能養你一輩子了。」
顧沉忍不住笑:「那我就真胃不好隻能吃軟飯了。」
被他的態度刺痛,薑知南倒真是跟他發起火來了:「吃就吃,我又不是不讓你吃,誰叫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要是你像媽媽一樣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