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忘恩負義（1 / 2）
小六子受的刀傷不算深，敷藥包紮後就好了許多。他眼中閃著淚光，舍不得把眼睛從惜雲身上挪開。
她們離開北境已經有七八年了，惜雲已經從當年的小女孩變成了風姿綽約的大宅女娘，隻是那雙眼睛還是像小時候那般溫暖明亮。
「小六子，聽說你是來跑船的？在京城要待多久啊？」惜雲放下方才的不快，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他。
「可能要正月十五以後才能走了。現下船都停了。」
「我們走後，這些年你還好嗎？」
小六子眼中閃過一絲晦暗，頓了一下方才開口。
「我爹娘都死了。村子被人放火燒了。我想來京城找你們的，可是太遠了，我不知道怎麼來……」
惜雲心裡揪緊了。邊境要塞，連連征戰，每日不知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她們走時，小六子不過是個七歲的小男孩兒。
她緊緊拉著小六子的手說：「這次來了就不要再回去了，以後跟著姐姐。」
小六子怔怔地看著她，很想點頭答應，可是他心知不能。
惜雲還在心裡盤算著，她到時候要回北境，小六子在她身邊正好是個幫手。
正在一旁收拾鍋碗桌椅的寒霜突然「咦」了一聲。
惜雲循聲望去，隻見寒霜手裡拿著半截短小的袖箭羽尾，羽毛被血染紅了。
寒霜站著的牆角，地上也有一攤黑血。
那是方才謝珩躺著的地方。
她的臉刷的白了，一道不可置信的目光停在小六子的臉上，帶著說不清的哀傷和不解。
「你，你是金縷閣的探子？」
毒箭傷人，跟上次一模一樣。
謝珩方才中了毒？她怎麼一點兒都沒發現？
她還記得上次謝珩在金縷閣中毒後半條命都快沒了的樣子。
她雖知道自已的身份，可她絕不想卷入蕭國和梁國的爭端，更不想對謝珩不利。她隻想遠遠地躲開這一切。
撲通一聲，小六子滿臉通紅地跪在地上。
「雲姐姐，我不想騙你的。我也是被逼的，當年我跑回蕭國投奔叔父，可是半路上被琥珀抓走了，被訓練當了探子。」
「我之前不敢來找你們也是因為如此。我故意晚了一天才辦完事，就是想錯過船期，滯留在京城，好找機會來見你。」
琥珀是效忠於蕭國皇室的密探組織，隻有重要任務才會派他們出來。
「那你這次來京城是做什麼？」
小六子不敢直視惜雲，也不敢開口說話，眼中罩上了一層恐懼的陰霾，隻能低著頭長跪在地。
琥珀的規矩，如若背叛組織，萬劫不復。一旦計劃失敗，自我了斷。
惜雲長嘆一聲，拍拍小六子的頭，柔聲說：「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既然來了京城，我就不會丟下你不管。不過你今後不得再對我有任何欺瞞。」
小六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你可還想繼續幫他們做探子？」
「雲姐姐，誰願意過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隻是誰敢對抗琥珀？」
「那如果有辦法脫困？你可願意跟著我？」
「做夢都想。我來找姐姐之前就想好了。萬一我被抓住，就算死以前能見姐姐一麵也值了。」
「你現下可是住在金縷閣？今日你且回去，當作無事發生，不要讓人發覺了。等我想好對策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