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1 / 2）
今日是青顏初夜拍賣的日子。
台下的恩客三三兩兩地聚著，啖著酒肉，摟著柔若無骨的公子們，不時調笑一番，伴著台上的琵琶美人舞，傳來一陣靡靡之音。
青顏是會彈琵琶的，剛入閣時便讓鴇爹驚喜了一番。
要知道閣裡練就一個有色的美人隻需一月，要一個色藝雙全的美人，卻是要歷經好幾年的培訓的。再者琴藝舞藝好的大多是清倌，如此便襯得會藝的紅倌又惹眼幾分。而青顏正是一進閣便被掛了紅牌的。
今晚拍賣初夜的公子中，青顏是壓軸的。
隻見幕簾拉開，青顏著一身白色錦衣，抱一把琵琶，坐在檀木凳子上，衣袍下擺繡著大片青竹，上身則鬆鬆垮垮地披著紗衣，月匈前的嫣紅將露不露，平添幾分勾人的欲色。
麵紗半遮，卻擋不住那傾國傾城的美色；輕攏慢撚，秀美的指尖流出珠落玉盤的清脆……
「一百兩！」一曲未畢，二樓的雅閣便傳出突兀的一聲。
我躲在簾後悄悄抬頭往上望著，那是京中有名的富商。
琵琶聲被打斷，青顏隻頓了一瞬，繼續撥弄琴弦。
我扭頭，隻見鴇爹那抹的掉粉的老臉上，溝溝壑壑中盛滿了笑意。
青顏此時已初現下一任花魁的矛頭了。
「二百兩！」隔壁的雅閣又是一聲。
「三百兩！」
「三百五！」
……
雅閣中的叫喊聲不斷，一樓大堂裡的恩客們卻是屏住了氣凝住了神，隻因今日的雅閣中有一位惹不起的人物。
「一千兩！」
果然，他出聲了。那是一個帶著渾厚的中年男聲，珠簾擋著我看不清他的臉，卻知道那臉上必定是勢在必得的淫笑。
沒人再敢出聲。
不是因為沒人出的起比這更高的錢數了，而是沒人擔待得起這人的身份。這人便是當朝鼎鼎大名的風流王爺，晉王。此人愛好美色，流連花叢，最是喜好強搶美人虐待孌童，卻因著他與當今聖上是同胞兄弟的身份無人敢惹。
可悲！如今邊疆戰亂不斷，流民紛紛起義，富商貴胄卻沉迷這犬馬聲色之中，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
鴇爹都快笑出花來了，現任花魁紅柳公子當初拍賣初夜也隻得八百兩銀子，青顏卻是比他還高，於是連忙上台止住青顏的琴聲。
「諸位恩客，今兒我們青顏就是獨屬晉王爺了，您諸位吃好喝好，我們春日閣多的是美人伺候著呢！」鴇爹笑著說。
台下的恩客聽罷，三三兩兩地摟著美人兒，晃晃悠悠地往屋子裡走去，期間笑聲不斷。
我趕忙從幕簾後跳出，走到青顏身邊幫他抱住琵琶，整理好衣擺，同他跟著鴇爹上了二樓最尊貴的雅閣。
「王爺，這便是我們青顏了，您瞧這嫩的能掐出水兒的小臉兒，就專為您留著kaibao嘞！」鴇爹難聽的公鴨嗓，故意掐著嗓子說話，又難聽了幾分。
「抬頭，讓本王看看這美人的臉蛋兒。」
我與青顏聞言均是齊齊抬頭。
隻見眼前的人活像一頭肥頭大耳的豬！渾圓鼓鼓的肚子就快把那金線袍子撐裂了，再往上，滿臉的橫肉堆在短粗的脖子上，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我的臉色皸裂了，慌忙地扭頭看向青顏。
我的青顏啊，我的公子啊！他卻隻是雲淡風輕，好像不知道他身上將會發生什麼似的。
我的眼淚快要溢出來了，鴇爹似是看出我的不對勁兒，怕我沖撞了貴客，一把扯過我往外推，又將青顏往裡推，說道：「那王爺您好好玩，青顏你可要好生伺候著王爺！」
「是。」青顏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