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令與KM(1 / 2)
頸間的刺痛慢慢消失,困意席卷,雲忱安靜的躺在床上,睫毛貼著臉頰,時不時顫抖幾下,眉頭皺起又舒展。
模糊間,他低頭發現手變小了,乾淨柔軟的小手,掌心一顆朱砂痣格外討喜,耳邊緩緩傳來太奶的聲音。
這,是夢嗎?
雲忱的太奶奶是白狐家第六代家主,雲月。
白發朱顏,常年隱居,白狐幼子成長緩慢,雲忱幼年時期一直是和雲月隱居度過。
那天,雲忱用小刀將朱砂痣一分為二,半長的刀口橫裂在掌心,他垂眸看向掌中被割裂的,所謂的「姻緣」。
心裡居然有一絲痛快。
「阿忱!」雲月端著水果出現,發現雲忱手上握著水果刀,掌心被割開,清亮的眼睛聞聲看向自己。
「你這……不是胡鬧嗎?」
「我們阿忱手心有一顆朱砂痣,這說明未來小阿忱的夫人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雲月白發挽髻,簪一隻翠玉發簪,碧藍色的旗袍體態得宜,對於雲忱並未責罵,而是用一層層紗布替他將傷口裹起。
「萬一是個醜八怪,我可不會娶她。」雲忱倔強地偏過頭,小手攥緊,一用力紗布透過幾分殷紅。
「阿忱不能這樣說,每個女孩子都是一朵花,沒有不漂亮的女孩子,隻有不同種美麗。」
「阿忱不要恨手上的朱砂痣,這可能是你的緣,也可能是你前世的緣。如果前世你很愛她,今世你可能也會和她相遇。」雲月淺笑:「所謂愛刻骨銘心,至死不渝,有些人陰曹地府走一遭仍是放不下。」
「阿忱還小,以後阿忱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就帶來給太奶奶看吧。」
「嗯。」
雲月這幾句話,雲忱並未完全理解,隻是覺得手裡的紅點似乎沒有以前讓他厭惡。
柔軟的黑發被柔軟的手覆蓋,輕揉幾下變得亂糟糟,雲月禁不住笑出聲來。雲忱靦腆一笑,坐在雲月膝頭,透過玻璃窗望向花園中的噴泉。
盛夏的陽光明媚不燥,噴泉上跳躍的水珠在陽光下像顆顆水晶一般,偶爾有幾顆跳出去落到一旁的花圃中,順著花瓣落入泥土。
微風正好,陽光燦爛,泉聲汩汩,雲月月匈口一沉,低頭一望發現雲忱已經酣睡,小身子被太陽曬得暖洋洋,偶爾夢囈,像一隻慵懶的貓咪。
「睡吧,睡醒了就是新的一天了。」
「新的一天……」雲忱念道,眼睛慢慢睜開,身上的酸痛好了很多,外麵的天氣有些陰,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夢醒。
雲忱拿起手機,界麵有十幾個顏清著的未接來電,他按按眉心,點下回撥。
「餵……」
「你們倆昨天乾什麼去了!」聽筒裡傳來顏清著怒吼聲,「下來給我開門!我快到你家了。」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
「哎……祁煙,起床了。」雲忱喊道。
上次祁煙從雀羽宮回來,就被雲忱安排在隔壁房間住。
「祁煙?」無人回應。
夢裡雲月那段姻緣話語在腦海中回盪,雲忱不由扔下手機火急火燎地就沖向隔壁。
腳剛邁到屋門口,紅色的結界閃著波光直接給雲忱頂了回來。
「祁煙的結界。」雲忱扌莫著結界上流動的法力,氣息強悍,手碰著就覺得發麻。
床上的手機再次響起,雲忱快步走過去接起:「顏清著,祁煙在我屋裡下了結界。」
「雲忱,你家被搶了?」
二人同時開口,聽到對方的話,又同時驚嘆。
「我家被搶了?」
「你屋有結界?」
「行了,顏清著我現在出不去屋門,你直接踹門進來吧。」雲忱抓了把頭發,掛了電話就給祁煙打過去,然而手機鈴聲卻在自己床頭櫃的縫隙中響起。
不詳的預感慢慢籠罩上來,雲忱猛然想起祁煙手把手教的通靈訣,毫不猶豫捏了兩個送過去。
祁煙,你在哪?
回我一句好不好?
兩條音信石沉大海,雲忱握著祁煙的手機等了許久,直到顏清著用龍之息化去結界,雲忱才如看到曙光一般,晃晃回神,快步沖出屋門,走到隔壁房間,打開門:窗明幾淨,空無一人。
「雲忱,不在單位連聲顏局都不喊了嗎?」顏清著閃到雲忱身後,頗為不滿,怎麼說他也是為了這倆人擔憂了一晚上,特地起個大早來慰問。
「讓開!」
「好好好。」
「年輕人談戀愛這麼快嗎?才認識多久,不過提前出個任務,沒跟他打招呼,就要死要活的。」顏清著撥弄著耳後的龍鱗,看雲忱甩著快頂到天花板的九條尾巴沖下樓去。
餐廳中一片狼藉,落地窗被打碎,玻璃碴子撒的到處都是,桌上的鮮花瓶倒了,玫瑰插著染血的玻璃碴臥在瓶中流出的水汪中。
細密的雨絲從破碎的窗戶中飛進來,窗簾粘上些許的土腥味。
雲忱臉緊繃起來,向著玫瑰花走去,眸光微閃,透著幾分冷絕。他小心翼翼拿起有些枯蔫的玫瑰,手指取下花朵上的玻璃碴。
「這會是她的血嗎?」
雲忱穩住聲音,顏清著慢悠悠靠過去,望了望:「不清楚哎,畢竟我不是警犬。」
「可惜人現在在霍洺臣那。」
「你怎麼知道?」雲忱反問:「她是不是傳過消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