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屁蟲魔王(1 / 2)
柔軟的灰色床單微微凹陷,少年窩在被窩裡,骨節分明的手微微用力拽著枕頭角,手臂遮住半張臉,黑發半蜷在額頭,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緊貼肌膚。
似乎睡夢囈語,少年皺皺眉,身子一抖,被子滑落,露出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線條在稀薄的陽光下影影綽綽,散發出晨醒的慵懶。
鼻梁突然被柔軟冰涼的物體滑過,少年睫毛微顫,唇間吐出一絲不耐煩的嘆息。
祁煙忍住笑慢慢收回手,單手撐著腮幫看著霍洺阮安靜美好的睡顏。
然而似乎她的目光過於熾熱,霍洺阮睡夢中被盯得渾身發毛,懶懶睜開眼,猛地看到祁煙穿著純白睡裙趴在床邊。
美人散發素顏,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飽含柔情的端詳自己,霍洺阮嚇得半坐起來,脫口而出一個語氣助詞(一種植物)。
「你醒了啊。」祁煙看到他彈坐起來,絲毫沒有被他驚到,眼眸彎彎,臉上綻出一抹笑容。
「……你……你搞什麼,大早上的。」
他揚手呼嚕一把炸毛,拎起被子一角想要起身,目光向被中一瞟,霍洺阮又慌亂地裹了回去。
「怎麼了?」祁煙眨眨眼「你不舒服嗎?」
她作勢要伸手探過來,霍洺阮的手緊壓著被子,後槽牙發緊,耳垂瞬間變得紅彤彤,語氣不平的說道:「沒有!我隻是不習慣在別人麵前起床。」
「你。」他喉結上下一滾:「能不能出去等我……」
「好好好,我出去等你。」祁煙乖巧地像個小兔子,腳上的足鈴泠泠作響,步履間踏破晨醒的混沌。
少年雙臂抱頭,兩腿支起,被子在大腿上撐出一個平麵:這樣她應該就看不見了,他有些羞澀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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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世家隱於黎城郊外的一處野山,依山而建一座莊園,乳白色的圍牆和鐵藝圍欄,厚重木門精雕細琢兩隻對稱的九尾狐,狐狸的眼窩中嵌著兩顆夜明珠,晨霧中隱隱發著熒光。
雲忱屈指夜明珠上敲了兩下,木門應聲打開,兩個穿著長褶裙的女仆見到雲忱微微頷首:「九代家主安好。」
「父親母親在嗎?」雲忱忙了一陣子,猛然想起答應過祁煙的寶劍,早早就趕回老家來。
「回家主,八代夫婦早早就出門了。」女仆回答。
雲忱點點頭向著後山的密室走去,過了幾道有些別扭的法陣,遠遠就看到九命在劍架上一片暗淡,劍鞘上的刻的靈狐,也失去了靈動和嫵媚。
他端詳許久有些遺憾,伸出二指化作尖利指甲,刺破月匈膛的皮肉,取上兩滴濃鬱的心頭血點在劍刃的凹槽內。
心頭血融入劍刃,剎那間,九命重新煥發生機,隱約發出狐狸的鳴聲,劍鞘的圖案也在流轉不斷的生命力中靈動跳躍。
狐有九尾,心有一人。
雲忱用心頭血喚醒九尾,去保他心中之人。
「她會喜歡的。」雲忱拿著軟布溫柔地拭去凹槽的血跡,眼前似乎已經出現祁煙拿著劍舞動的颯爽身姿:「對,會喜歡。」
猛然他腦殼一陣撕裂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拚命從外麵擠進來,想要接近和融入他。
恍恍惚惚,雲忱眼前一片紛飛白雪,一條紅痕蜿蜒曲折,撕碎的紅色鬥篷兜在劍刃上,在寒風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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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祁煙抱著一大桶冰淇淋,一邊看霍洺阮一邊吃。
她的眼神溫柔而專注,像是在看失而復得的寶物,哪怕眼神錯開片刻,自己也會消失一樣。
「你早飯吃冰淇淋?」
「對啊。」祁煙說著又吃了一勺。
「不會肚子痛嗎?你一個女孩子少吃點涼的,對身體不好。」
祁煙無謂道:「我還年輕。」
一千五百多歲居然還算年輕……
「……」霍洺阮看著麵前的熱粥,粥上還綴著幾顆紅枸杞,突然覺得他才像一千多歲的人。
「你一會是不是要出去?能不能帶上我?」她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霍洺阮的袖子。
「我不想帶累贅。」霍洺阮說完似乎想到什麼又說:「帶上你,你能打?」
「你覺得呢。」祁煙眉尖一挑,眼瞳浮上雪亮的光,此時霍洺阮好像看到兩根惡魔犄角從她頭頂冒出來。
確認過眼神,彼此是愛挑戰自我的人!兩人風卷殘雲般吃完飯,換了方便行動的衣服,就沖出門去。
職高附近的小巷中蹲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板寸頭,花臂的青年,容貌算不上帥氣,天生帶著一股痞子味。
他銜著煙,抬眼看向巷子口,心中說道:應該來了。
一陣穿堂風吹過,巷口出出現鈴鐺搖動的清脆聲,應聲而來的是穿著短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