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隻是去吃果了(1 / 2)
離開了除妖師的天岐,向來獨來獨往,至於真正想要做的事還未細細考慮過。
走進一片低矮的灌木叢。
天岐目視眼前,找花漸,先找小黑。
身旁傳來衣服摩挲枝葉的聲響,帶著秋日裡才會有的蕭瑟,與這夏日格格不入,低下頭,身形融入草木之中。
雨中,枝葉翠綠欲滴。
混入草木中的人,想伸手去扌莫。
想到,便真這麼去做了。
右手有佩劍,天岐把劍換到左手,空出的右手拂過灌木叢頂端,手上傳來的輕微刺痛,舒緩了一直緊繃著的手臂和心弦。
雨後,綠葉似乎更加盎然誘人。
是美景,也是誘惑。
天岐換回劍,依舊是右手握劍,抬頭往遠處看去,前麵依舊是樹木,枝葉茂盛,綠得發亮,望著那片綠色,想到另一片。
那片是竹林。
竹林中藏著一座木屋。
木屋裡住著她和花漸兩人。
走出木屋,就能看到高大翠綠的竹子,長滿一路,蜿蜒而上的石階上,積滿了枯黃的落葉,而竹子永遠是那麼綠。
仿佛永遠不會凋零。
春日裡,會有竹筍冒出頭來,混在落葉裡,藏在竹子腳下,不近看難以察覺,除非,等它們長大一些,竹筍長成小山模樣,才能一眼看見。
那時,她總是比花漸早發現。
他們也總是挖竹筍來吃。
那些事,想忘也忘不了。
灌木叢的周圍有著樹木,走過的地方正上空有樹葉遮擋,雨水落下並不是很快,水滴從葉片上滑落,拉長身體緩緩墜下。
天岐處在雨水之下,冷峻的臉上浮現出笑意,眼裡柔情似水。
雨水試圖打破這平靜的水麵,從眼前不斷落下,未能入天岐的眼,卻擦到向外微翹的睫羽,眼睛下意識向下看去,雨水已經落地。
人清醒了。
手背上沾到了一些雨水,正在慢慢往下淌,有些癢癢的,天岐抬起手,盯著自己的手背,雨水落得很慢,沿著指骨流淌至指甲,再慢慢拉長身體落下。
眼前的景象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
細水長流。
一滴水雖然微不足道,可水滴石穿的故事卻是真的,當然,這靠的不僅僅是一滴水了,而是成千上萬數不勝數的水滴。
朋友多,是有好處的。
尤其是誌同道合的朋友。
孤身一人找尋花漸,已經有三年了,三年都找不到,或許這個時候身邊多一個人,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也隻是或許而已。
花漸一定不會自己出來。
天岐輕笑,轉動手臂,水滴在手上來回滾動,遲遲沒有落下。
精細打算,路才能走得長遠。
手上動作慢慢停下,水滴又和先前一樣往下垂落著。
這回,她隻是淡然瞥了一眼,再望向遠處,臉上多了一絲得意的神色,若是什麼都不做,那就會像這水滴一樣,很快落到地上,而不想要這麼快結束,就要做些什麼。
這便是細水長流的意思。
細水長流不是沒有作為,不是軟弱,更不是放棄,它是一種計謀,是一種堅持,更是一種自我的磨練。
所以。
花漸他,是不是一直在看著她到處打轉,離開她,也是為了讓她的路走得更長遠些。
這或許是一個說得通的理由。
隻是,即便如此,花漸當初又為何要選擇假死離開她!
非要假死!
就這麼喜歡去死嗎!
到底是為什麼?
好好道一句別,很難嗎?哼,花漸就知道讓她擔心,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早出晚歸的,不乾一件正經事,連最簡單的洗衣做飯也做不好,道別肯定也是一竅不通。
就和他做別的事情一樣。
每次出去,花漸都會虛情假意地問:「小天岐,我出去了,你想吃什麼?」
問也問得蹩腳。
一聽就知道說這話的人是不會做飯的,隻能吃別人做的飯。
而花漸,下過廚,做過幾回飯。
隻是做的飯不能吃。
當然也就不能算在會做飯這一列裡了,難吃都是對他廚藝的褒獎了。
哼。
怎麼又想起他了。
真是該死!
天岐開始懊惱。
抬起頭,沉下心往前看去,遠處似乎傳來了很輕微的聲音,被腳步聲和雨聲打擾聽得不太真切,停下仔細辨認後才依稀聽清。
嘩——嘩——
是溪水流動的聲音。
雨聲小了,溪水聲也變得清晰起來。
越是往前溪水聲越清晰,緩慢而又沉穩的聲音,細水長流。
又想起白風。
想起他,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實在找不到花漸,有空也該回去看看師父了,她可不會像花漸一樣,讓白風一直為她擔心。
天岐輕晃腦袋。
不能再想了,找到小黑要緊。
腦中的念頭揮散後,她走得更快。
雖是二十三歲的年紀,心智卻沒有二十三歲的女子成熟,天岐一個人時總是喜歡胡思亂想,比別人想得多,也想得不同。
雖然提醒了自己不能再想,但一路上還是心事重重。
出了灌木叢,任由走得有些酸痛的雙腳繼續大步往前走去。
走過幾棵樹,視野漸漸開闊。
前麵有著一塊空曠的草地,草地上有著一排低矮的樹木,而那些樹木上麵長著紅色的果子,竟然是果樹。
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