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蟲兒飛(1 / 2)
北喃清送走了又一個病人,患有焦慮症在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大喊著醫生救救我,說自已的心率140多是不是心髒要爆掉了。
按理說他更應該去急診的,卻來了他的心理科,北喃清就用了前幾天買的新品薄荷糖哄騙他說是特效藥,吃下去就好了,但實際上是因為這個薄荷糖太苦太澀了北喃清自已不是很想吃了,借機也處理掉而已。
果不其然對方在吃下去沒一會後就恢復正常了,然後在病人「妙手神醫」的連連驚呼中北喃清把一半的薄荷糖裝在了個空紙盒裡送給了他一起帶走。
「還好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焦慮而已,是我多慮了,心理像白祈安那麼嚴重的人沒有那麼多。」
事實上還是很多的,北喃清這麼說隻是騙騙自已而已,也是慶幸今天沒有那麼多。
還才沒有休息多久,電腦上就又有了一個病人掛的號,北喃清隨手就叫了人,但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人來,他又叫了一遍也沒有人來,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一個西方樣貌的藍眼帥哥走了進來。
棱角分明的臉龐和黑色寸頭使他顯得十分俊朗,眉眼間仿佛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是256號嗎?」
「是的醫生,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關係,我趁著這個機會還休息了會呢,某種程度上我得謝謝你。」
電腦上就隻有他一個號,完全不用擔心耽誤到別的人就診。
「先前有過治療的經歷嗎?」
「是的,不過不是在這裡,他們的診斷是幻想症還有抑鬱。」
「治療效果怎麼樣?能描述一下前後的區別嗎?」
男人的眉宇間一股怒意洶湧,連帶著身體也緊繃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他們就是一群騙子,說我的病治好了但完全沒有一點效果!反倒是讓我覺得更嚴重了。」
北喃清瞥了一眼男人,心中暗暗記下了一筆躁狂症,然後繼續問。「你的幻想症幻想到的是什麼呢?」
「一個小女孩,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你和她之間有什麼故事嗎,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沒有接北喃清的第二個問題,開始了他和小女孩故事的長篇大論。
男人是混血兒,父親是鐵塔國人來到大夏遊玩時遇見了他的母親,兩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有了他,但他的父親卻始亂終棄拋棄了他們母女。
在隻有母親的生活中,他經常獨自玩耍,因為這個他被人販子拐賣走了從而遇見了那個女孩。
在人販子的據點裡,許多孩子都在大聲地哭泣,也有早些時候的孩子沒有哭,盡管他們之中也有被情緒感染哭出來的,那個女孩就沒有哭,而是在小聲唱著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他去問了那個女孩為什麼要唱歌?
她說,「因為她的家人告訴過她,遇到危險就唱這首歌,他們會化身超人把她救回家的。」
男人當時哪怕沒有害怕到哭泣,心裡肯定也是期待他的母親來帶他回家的,可他的母親太忙了,三四天才回一次家,連他不見了都不知道多久才能發現。
所以他向女孩求教了那首歌,跟著她一起躲在角落裡小聲歌唱。
故事講到這裡男人表情木訥,也開口再次唱起了那首久遠的歌謠。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永遠都忘不了的旋律。
他說有的時候這首歌謠的旋律也會從很遠的地方飄進他的耳朵。
他說那個時候隻覺得這首歌很好聽,長大了才發覺這首歌多麼悲傷,蟲兒在飛,花兒在睡,一雙又一對才美,它們不怕天黑,隻怕心會碎,累不累都無所謂,天南海北都有那麼一隻蟲圍著一朵花飛舞。
那段被拐走的日子裡,他們兩個人總是一起去完成任務,裝成姐弟在大街上乞討,同時在每一次任務裡尋找家人的身影,唱著蟲兒飛,哼著花兒睡,卻最終等不到家人們的救援,女孩的年紀比自已大很多,不可能分辨不出歌謠裡的哀傷,她肯定知道她的家人在騙她。
再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除去在外乞討的時候,就是被關在黑暗裡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她走了,被帶走去器官販賣了,那天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帶走了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可他早就把她當成了姐姐!
「那之後呢?」
「大夏的警察們才是真正的英雄,身著厚重的武裝手持拐棍,打倒了人販子把我們救了出去。」
「那你最後找到家了嗎?」
「是的,我找到了,我的母親把我帶回家了,但仍舊有人回不去了……」
北喃清又要頭疼了,聽完這個故事後他就可以預想到這個洋人的治療要有多麻煩,一天下來一個白祈安就夠讓他折磨的了,現在又一個!
最後北喃清又問了些問題,就請他離開了,而在最後填檔案的時候總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