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月堂（1 / 2）
茂密的古樹下，立了張石案，有兩人相對而坐。石案上放著茶具，裊裊輕煙從茶壺的縫隙裡擠出來。
「師父，我有個問題。」少女道。
與她相對而坐的白衣青年端起茶壺，給兩人分別倒了杯茶，方道：「什麼問題？」
「天地之間，共有五帝。師父你是五帝之一，那餘下四帝，都是誰呢？」少女好奇道。
白狐七剛端起茶杯，手一抖差點沒端住，「誰告訴你的？」
雲知意很理所當然地道：「我哥啊。」
「你哥……他告訴你些這種事做什麼？」白狐七憤而喝了口茶。
雲知意替自已哥哥辯解：「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問的他。我總聽人叫你白帝，就想知道這稱呼是怎麼來的。」頓了頓，「不過他也不知道太多，所以我才來問師父你啊。師父既然是五帝之一，就肯定知道餘下那幾位吧，嗯？」話罷一臉期待地看著白狐七。
白狐七手又是一抖：「你倒是很會問。」還是告訴了她，「除了我，那其他的四個帝位，兩個屬於神族，兩個屬於夜族。」
「啊？」雲知意想了想，「那就是三個神族的，兩個夜族的。這不公平，憑什麼你們神族的比我們多一個？」
「那兩個神族的，三個夜族的豈不也是不公平？」白狐七道，「行了，別計較這個了，我繼續說。兩個神族之帝其實還未覺醒，帝位尚且空缺——」
「啊？」雲知意蒙了，「還未覺醒？那這帝位是怎麼來的？」
白狐七道：「天定的。」
「這不公平！」雲知意又開始嚷嚷。
「雲知意，」白狐七無奈，「你能不能好好聽？」
雲知意立馬安靜了，白狐七道：「夜族的兩個帝位，一個是夜尊，另一個是夜族公主。」
雲知意一愣：「夜尊？」
石令洞內有看護獸，如何才能打敗它呢？
令無塵正心裡想著，衣角卻突然被扯住了。他低頭一看，是個夜族少女。
「你是誰？」
雲知意一個激靈，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這張臉極為精致，眼眸深邃，又帶著些淡然。
愣了幾秒，她眨眨眼，由衷地道：「你長得真好看。」
令無塵笑了笑，「那你扯住我衣角不放是什麼意思？」
雲知意「啊」了一聲，鬆開手，站起身來，緊張地四下望望。令無塵問道：「你在做什麼？怎麼，做賊心虛？」
「我沒有。」雲知意為自已辯護，「我偷偷溜出來的，師父在到處找我呢，還有……」餘光瞥到遠處有人向這裡走來，慌了神，立馬向旁邊一個大門移動，眼見的就要邁進去了，胳膊卻被人一把拽住。
「你乾什麼？」雲知意回頭瞪著令無塵，企圖掙脫，但沒有成功。
令無塵不緊不慢，「你且看看這門上的三個大字。」
雲知意抬頭，念出聲來，「繞——陽——宮。」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啊？你又是誰？」
令無塵無語。沉默片刻，道：「算了，我放你進去便是。隻是你記好了，我幫了你，你欠我一個恩情。」鬆開了手，雲知意趕緊溜了進去。
雲知意前腳剛走，人後腳就來了，卻不是白狐七，而是日月堂的守門人。兩人看到站在門口的令無塵，其中一人問他道：「令無塵，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姑娘跑到這裡來了？」
令無塵立於饒陽宮門口，麵無表情：「沒看見。」
另一人急脾氣：「我們剛剛看到她跑進繞陽宮去了，你休要睜眼說瞎話！」
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扯了一下另一個人的衣服，悄悄道：「休得無禮。」
令無塵眼睛微眯：「你既知道她進了我繞陽宮，怎麼不直接進去抓人？我人就在這裡，你們倒是進啊。」
急脾氣的那個人剛想開口，就被最先說話的人攔住了，他對令無塵道：「那就不多擾了。」說完拉著另一個人走了，一路還嘀嘀咕咕。
「你怎麼不讓我說呢。她可是違反了條例，不得包庇。」
「你懂什麼……」
等兩人走了，雲知意才從裡麵走出來，舒了一口氣，道：「可算是走了。」
令無塵問道：「日月堂的人來抓你，是為什麼？」
「啊這個，」雲知意象征性地咳了一聲，「不過是我要去找陌從哥哥，被守衛攔下了而已。」
「你認識夜陌從？」令無塵道。
「嗯。」雲知意點了點頭，「怎麼了？」
令無塵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什麼。你繼續說，守門的攔下你，然後呢？」
雲知意低了低頭，「然後我跟守門的打了一架……」
令無塵一挑眉：「挺能的啊你。」
「……打輸了。」雲知意撇了撇嘴，一臉哀怨，「我都認輸了，他們還追著我不放，算什麼人啊。日月堂的人，真是多事，弄得學堂跟禁地似的。」
令無塵頗為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雲知意轉身要走，又被拉住了衣袖。
「你又乾什麼？」雲知意火了。
「我剛剛救了你一命，你不謝謝我？」
「我……」雲知意頓時火消，「謝謝你。」
「隻是個謝謝就完了？」
雲知意不解，「那不然呢？」
令無塵一笑：「你還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雲知意想了想，「掃地？」這活她最擅長了。
「不是。」令無塵幾乎被她逗笑。他走近了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要你……溜進日月堂。」
雲知意瞪大了眼，「溜進日月堂？」抬頭看著令無塵，他退後了幾步，和她保持一段距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存心看我笑話吧？」雲知意不可置信，「我這剛被守門的趕走，你又讓我溜進去，你是嫌我得到的教訓不夠沉痛嗎？」
令無塵挑了挑眉，「你不想見夜陌從嗎？」
「想啊……」雲知意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令無塵扯入了懷中，「你、你又乾什麼？」
令無塵將她裹緊，壓低了聲音：「你師父是白狐七？」
雲知意聽到這話，愣了幾秒，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在她身後：「令無塵，你懷中摟著的是……」
「是誰你不用管。」令無塵道，「怎麼，你家小徒兒不會還沒找到吧？」
「是沒找到。」白狐七的聲音咬牙切齒，「這小兔崽子，讓我找到她，非收拾她一頓不可！」
雲知意打了個寒戰。令無塵輕笑一聲，又道：「剛剛我看到她朝那個方向去了。」下巴向隨意一個方向揚了揚，「據說她想闖入日月堂，就和守門的人打起來了。守門的人現在到處找她呢。」
雲知意狠狠掐了把令無塵。
這話相當於火上澆油，白狐七氣火更盛，他一邊咬牙切齒地道：「天天闖禍，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一邊自顧自地走了。
雲知意一直窩著不敢動，過了會兒，沒有了白狐七的聲音，她聽見令無塵道：「你還想抱多久？」
雲知意悄悄問：「師父他走了嗎？」
「走了。」
雲知意鬆開他，四下望望，見沒有人影，鬆了口氣。
「你就這麼害怕白狐七？」
雲知意警惕地看著四周，邊道：「你不害怕你師父嗎？」
「說的也對。」令無塵看她這副樣子不覺好笑，「進來吧，別在外麵張望了，我有事要問你。」
雲知意瞅他一眼，還是進去了。
繞陽宮的庭院一角設了個桌案，雲知意和令無塵相對而坐。
「說吧，你為什麼要去找夜陌從？」令無塵道。
「我找他還需要理由嗎？」雲知意理直氣壯，「太久沒見了，就想見見而已。」
「你和他什麼關係？意中情郎？」
雲知意瞪他一眼，「你說什麼？」
令無塵笑笑，「沒什麼。」將話一轉，「若是想溜進日月堂，倒也簡單。放倒守門的人，你就可以暢通無阻了。」
雲知意有些泄氣：「我倒是想，可我打不過那守衛啊。」
令無塵勾了勾嘴角：「總有人會落下什麼東西，比如暗器袋。不如你去日月堂門口轉轉，指不定會發現什麼。」
「嗯，是個好法子。」雲知意瞪了他一眼，「你當我傻啊，哪會這麼巧合，」微微眯起眼，「是不是我照你的法子做，你就會提前在日月堂門口放一個暗器袋？」
還不傻。令無塵心道。
「我這裡正好有個暗器袋，就送給你了。」令無塵從袖中掏出一個黑緞袋子，「不過這可不是我的，是我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