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永遠愛你（1 / 2）
日子一天天過去，爺爺徹底不能走了，他癱睡在床上，對著孫女給他請的護工語氣中充滿了歉意:「大兄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護工抽著煙，吭哧吭哧的回答:「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孫女給錢了，我拿錢辦事。」
聽到護工提起孫女，爺爺臉上顯出驕傲的神色，他微微點點頭:「我孫女好啊，懂事又孝順，老頭子我啊，這輩子有福哦。」
護工點點頭，敷衍著:「是哦，有福。」
爺爺一生喜歡熱鬧，現在卻隻能終日在床上躺著，看不見外麵的花開，陽光透過窗，在房間裡四處奔跑，小鳥的歌聲透過窗簾在他耳邊跳躍，老人很想念外麵的世界，想去看看他的老朋友，想去他熱愛的土地走一走，可是，他沒有辦法做到。他想找護工聊聊天，護工刷著手機，「嗯嗯嗯」的敷衍著，老人說他想出去看看，護工咧著嘴笑了:「老頭子，你叫你家娃娃買個輪椅，想出去我就推你出去，不然怎麼搞，總不能叫我背你出去吧。」爺爺連忙擺擺手，「哪能叫你背我呢。」
一次袁子菲打電話回家，爺爺猶豫了半晌，提出可不可以買個輪椅，他想出去看看，袁子菲立馬點頭答應，說等過幾天就買了給爺爺送回去，女人的丈夫一聽立刻抱怨起來，每個月請護工都多少錢了，還要買輪椅，安心躺著不就得了，現在你又懷孕了，胎兒情況不好要在家保胎，沒法上班，又沒錢往回拿，三天兩頭去醫院，本來就要花不少錢了，現在你還要往外亂花錢，袁子菲生氣的大聲嚷嚷，我到現在花的也是我自已賺的錢，那是我爺爺，我拿我自已的錢給我爺爺用，你叫什麼！男人哼了一聲，你現在結婚了，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的每一分錢都是這個家的
聽著電話裡麵袁子菲和丈夫的爭吵越來越激烈，爺爺覺得很愧疚，覺得自已不應該提出這個要求，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爺爺過世了，葬禮辦的格外隆重，所謂的父母帶著弟弟在爺爺遺像前哭的撕心裂肺，樂隊敲敲打打，吃酒席的人們坐在桌前談笑風生。
袁子菲沒有出現。
她快要生產了，兩家人說她跟爺爺屬相相沖，又是孕婦，去了對死去的爺爺和要出生的孩子都不好，袁子菲氣的急火攻心，血壓蹭蹭往上漲，婆婆一看急壞了，連忙叫車把袁子菲送去了醫院。
幾天的熱鬧過去了，爺爺的新家安在不高的小山丘上，墳頭的最後一捧土放下，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
「你看見什麼了？」林譯問袁子菲。
袁子菲指著前方告訴林譯:「小師傅，你沒有看見嗎？我爺爺就一直坐在那兒，一直在哭。」
「沒其他的嗎？」
袁子菲有些疑惑:「就，一直在哭啊。」
林譯伸出左手食指，碰了一下袁子菲的眉心，時間暫停，場景褪去，林譯轉頭看向老人，「過來吧，老人家。」
老人走了過來，看袁子菲一動不動，有些擔憂的問:「你這對我孫女沒啥傷害吧？」
林譯看了老人一眼:「死了還不放心嗎？」
老人解釋說:「我孫女還小」
林譯歪頭瞥了一眼袁子菲:「三十多了吧。」
老人笑:「可是，她是我孫女啊，在我心裡她永遠都是小孩子，等你以後結婚了，有孩子了，就會理解的。」
林譯有些無語:「老頭，我是來幫你們的，沒必要咒我吧。」
老人愕然:「小師傅，我老了說話發音不那麼準確了，我的意思是祝福你早日找到心上人，喜結連理，早生貴子，等兒孫繞膝的時候，你就懂這種感覺了。」
林譯:「」
老人看了看林譯表情，有點懵，不知道是自已發音不準，還是表達的不好，這年輕人看起來並不怎麼高興的樣子，老人扌莫了扌莫口袋，半晌，掏出了一根煙給林譯遞了過去:「來一根？」
林譯:「不會。」
老人:「其實我也不會。」
在這種奇怪中帶著點尷尬的氛圍下，兩個人聊了許久，老人說，林譯聽，偶爾問上兩句
袁子菲醒了，有些緊張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茶杯，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臉，聽完林譯的話，袁子菲許久未動，她靜靜的坐在那裡，沒有動作，沒有言語。
老齊頭有些擔心的往沙發方向瞅了一眼，林譯問他:「擔心什麼呢？」
老齊頭:「我擔心對她打擊太大，她接受不了，『識』飛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