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旦遇良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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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粗壯的婦女胳膊從天而降把他攔月要抱了起來從人群中退出去,他不滿地一邊大喊一邊潑鬧,一直到大門外遠離了喧鬧才把他摜到地麵上。隻見一個年紀不到五旬,方麵闊口橫眉怒目的婦女看著他怒喝道:「新衣服不換誰讓你跑過來的?大舅舅都露出來了(大腳指頭)親戚跟前不嫌丟人嗎?」說著揚起手要拍巴掌,但終究不忍心,於是惡狠狠地在他額頭上點了一指頭以示警告。不用說這個婦女正是他的奶奶——付應該女士。他氣的鼓起兩隻腮幫子牙齒咬的吱吱響說,「都要吃席了,換個屁。」他奶奶不由分說架起他大步流星往家趕去,回到家中撈起暖水瓶倒了半盆開水,又從水缸中舀了兩瓢涼水加進去,手上打了香皂開始粗魯地給他洗頭洗臉。高原山地條件刻苦,並沒有自來水,家家戶戶都是用扁擔從村裡水井挑水回來倒進水缸吃,所以水在這裡格外珍貴,洗完頭臉後半盆水已十分渾濁,奶奶又將他磨損嚴重的布鞋子除去,將漆黑的腳丫子放進水裡泡了片刻,待腳背的甲垢軟化,打上香皂泡用力搓洗乾淨,又從老舊木櫃子裡拿出一雙半新的手納千層布鞋和去年過年時穿過的鉛灰色尼龍新衣服給他穿戴起來。收拾完整後頓時麵貌煥然一新,乾淨洋氣了許多,馬成嶽小小的心靈裡全是即將要開的席麵,耐不住破口大喊道,「吃席了吃席了,席被人吃完了﹗」急得直跺腳。

這裡海拔四千米左右,常年氣候涼爽,哪怕是盛夏,溫度也依然保持在二十度左右的和風天氣。莊稼人體子弱的夏天還要穿毛衣哩。可能是高寒的原因,這大半年過去了他個頭並沒有長太多,像那些青澀的西紅柿蛋蛋,再加上鄉下人一年半載才去一次街鎮上,給孩子買衣服往往都會買大一到兩號,所以去年的衣服現在穿著依然很寬鬆。他奶奶不急不緩說道,「鬧洞房哩,席還沒開,來得及」。說著又找到一支棒棒油撕開塑料包裝,摳了一塊在手心打勻塗抹在他臉蛋和額頭上。在他們家裡麵除了他自已,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姐姐名叫馬淑妍,年滿六歲半,即將要上學,已經是一個十分懂事利索的小大人,主動分擔起了家裡家務,不僅會自已梳頭打扮,還會掃炕掃地炒菜做飯,農忙時還要幫爺爺奶奶餵豬餵牛。妹妹年齡尚不滿三歲,名叫馬淑英,走路一搖一晃說話也說不清楚,指著院落上方五爹爹家的方向要去吃肉肉。姐姐則十分冷靜,給自已和妹妹穿上了爸爸媽媽從遠方托人帶回來的新裙子,給妹妹紮了兩個小馬尾,又在馬尾上紮了兩朵小紅花,臉蛋上抹了油。才問,「奶奶,現在走嗎?」奶奶說,「你先帶弟弟妹妹過去,你爺爺當大東哩,過去找桌子坐,吃完席晚上親戚們要來家裡睡覺,我再把屋裡院裡灑掃一下。」姐姐點了點頭拉起妹妹小手從院子裡往外走,他屁顛屁顛跟在後麵,出了大門口從牆上掰了一塊土塊扔過去砸在姐姐後背上,嫌她走的忒慢。馬淑妍一瞪眼從地上撿起一塊巴掌大石頭說,要死要活?他吐了吐舌頭做著鬼臉拍著屁股一蹦一跳往前跑去,湛藍的天空像水洗一般。

這年代,村裡人們的物質生活還十分的貧乏,許多人家一年到頭也隻有逢年過節或紅白喜事才能攝入幾次肉食。所以每逢紅白喜事酒饌菜餚都極其豐厚,上菜品類次序也極其講究,紅囍為六道涼菜,八道熱菜,八道硬菜,外加一碗牛骨湯、一碗丸子湯、再加一道枸杞銀耳蛋花湯。最後這碗湯也被稱之為「滾蛋湯」。這湯上來時也就意味著席麵已經上全。屋裡屋外炕上炕下人頭攢動,七八位傳菜的大師傅托著大托盤穿插來去,將熱氣騰騰的菜餚送到每一桌上,每桌隻有五支喝湯用的進口湯匙,輪番使用,雖不衛生但大家都無人在意這些細節,吃得酣暢淋漓。待滾蛋湯上來時,正屋書房裡的劃拳吆喝,觥籌交錯聲,陸續響起來,愈演愈烈,一場盛大的婚禮酒席逐漸開始進入白熱化。年老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們自成一桌,喝不了太多酒,紛紛掏出裁好的報紙條和莫合煙抽卷起煙來。他們抽了一輩子旱煙,隻有這種又辛又辣,味道十足的旱煙才抽的習慣,互推互換的也是自已珍藏的平時舍不得抽的好煙草。婦女們會掏出早已備好的手帕和報紙,夾一點丸子,花生米、乾排骨之類的乾菜,帶回家去給其他未入席的孩子解饞。這時候新郎新娘在父母的引薦下,端著酒盤逐桌開始敬酒。院子邊牆的樹蔭下一張大圓桌上也坐著十五六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吃飽喝足後都站起來七手八腳爭搶著喜糖瓜子花生米往各自口袋裝。這一桌基本都是馬氏本族的孩子及其表親等。

男孩分別是老大馬成龍(10歲)

老二馬成虎(8歲)

老三馬成琪(7歲)

以及我們的小主人公老四馬成嶽(四歲半)。

女孩是老大馬淑萍(9歲)

馬淑梅(8歲)

馬淑妍(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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