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寶星羅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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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弘治五年,京城內府甲字庫被盜,守夜官吏均無一人留有活口。此事震驚朝野,天子大怒,下令嚴查盜賊,一時間朝野上下惶恐不安。

對於刀口舔血的江湖人眼裡,這不過是茶餘飯後之談,現在他們最為關注的是星羅齋競寶。

潼川州外的一個小茶攤外立著一麵白底藍邊的幌旗下,過路疾馳的馬匹讓凝固在空氣中的旗子飄揚而起

「難道,當今朝廷真的無人了?」周遊士低頭嘆息自問。

「皇帝頭上動土算不上什麼新鮮事!這朝廷沒一刻消停,好不容易趕走了瓦剌人,又趕上梁芳這閹人作亂!皇帝剛即位,想來這些人是欺負皇帝年輕罷了!」裴刀客端起碗向遊士點了點頭,周遊士舉起茶杯回禮。

刀客而後一口飲下「好酒!」

周遊士則細細品嘖這碗中之茶:「香遠益清,湯色嫩綠,難得的是烘茶火候,抄青時這火得旺,翻的快且勻,才能有這般似栗香味道。想不到這蜀地還有喝到中原正宗的信陽毛尖,老店家來這擺茶攤可是屈才了。」

老板微微躬身,雙手作揖,笑到道:「您過譽,俺不過是趕上星羅齋競寶,來往朋友多了點就捎了點好茶酒,諸位吃的高興就成。」

「與其說是競寶,倒不如說是典當!」眾人聞聲皆看向隔壁桌,一個閉眼撚珠念經的僧人旁坐著一個帶帷帽的少年,帽簷遮住少年上半張臉,但從少年堅挺的鼻梁和雪白的膚色以及口音,可以斷定此人非中原人士。

周遊士放下手中茶碗道:「小郎君說話直爽,不論是競寶還是典當,這星羅齋規矩:以物換物,以情換情。」

「哈哈哈,好一個以情換情,若是什麼寶貝都能用銀子換,那這江湖跟那狗屁朝廷也沒什麼兩樣了!刀客仰天大笑後,便將碗中剩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對周圍的人抱拳道:「在下姓裴,石阡府人,今日有幸與諸位結識,現有要事在身,不便久談,這兩桌的酒錢算裴某人賬上,以表歉意,江湖再會,說罷便將幾貫銅錢放入老店家手中。

老店家和氣收下,眾人也起身抱拳相送,隻有那少年單手撫月匈行禮,而後回位餘光瞥到老店家左手衣袖下少了半截的小拇指,心下一驚,但麵色又立刻恢復如常。

次日,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各家歡慶,忙著搶花燈,亦或者叫車馬與郊外山巔賞月,才子以詩會友,佳人拜月娘認手帕之交,貨郎背著物品叫賣,猜燈謎討論的熱火朝天,好不熱鬧。

亥時,星羅齋的競寶拉開帷幕。

西域少年與其同行的僧人是最後入場的,二人被星羅齋的人蒙眼牽繩引進來。星羅齋有個規矩:參與者不論貴賤,開價皆由齋主布先生定,交易一旦確立,星羅齋則會讓其付出相應的代價。此等是非之地,平頭老百姓可是避之不及的。

蒙眼布從少年臉上撤掉的那一刻露出了少年一雙清澈琥珀色雙眸,一個明亮的大堂呈現在少年眼中。少年環視一周,心裡默默念到:盧家五虎刀、畢家渾元劍、苗疆草鬼婆……正在其巡視之時,一個人映入少年視野,隻見此人身穿紫衣,挽著道髻,雖弱冠之年,卻極具出塵絕逸之姿。

「這位小道長比我大不了幾歲,可他的步伐穩健輕盈,人群擁擠卻不見他慌忙躲閃,如此來去自如想來是有極好的輕功,中原果然是人才濟濟。」

嘭!嘭!嘭!一個大漢敲了三下堂中的大鑼,眾人立刻安靜下來,朝中間望去。

一位五旬的老先生走了出來,對周圍人拱手笑道:「諸位,在下姓韓,江湖上給麵子的都稱一聲韓老,如蒙諸位賞臉光臨此地,我代我家主人謝謝諸位,今日競寶由在下主持,錢貨兩清,斷不有悔!」

「嘭!」鑼響

兩名著嫩綠袍衫,挽雙髻的女子抬著一個雕著萬壽藤的紅木托盤,緩緩走向台子中間。韓老向前掀開物件上的絹布,朝諸位道:「諸位,此物乃秦朝騫霄國人烈裔采昆侖山羊脂玉石,精雕數十年而成的狐美人!」

見那盒中,有一玉美人,高一尺四,寬七寸,抱荷跪坐,玉質細膩透白,發絲根根分明,隱隱煥出柔光,玉中美人一雙杏眼含羞,側頭淺笑,活靈活現。

「這就是傳說中的玉狐啊!」

「五十歲狐化婦人奇物,百歲狐化美人!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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