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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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見太陽,周圍的一切給人一種陰陰的感覺。

樹上的樹葉晃動得十分厲害,可是感覺不到有風的存在,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腳下的感知卻異常得強烈,潮濕的腐爛植物冰涼透骨,黏在腳底有點惡心,但林玉竹並沒有想要去清理。現在她的腦袋很暈很暈,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甚至連記憶都開始模糊,一個時辰前、兩個時辰前、一天前、兩天前發生過什麼她都不想來了,隻是憑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朝前走著。

天一下子又變成了黑色,就如潑了墨一般。

「不用再走了。」腦子裡閃出這句話。林玉竹晃晃腦袋,頭依然暈,眼睛卻奇跡般地看清了麵前的東西。

那是兩個墳堆,一大一小,有東西分別在底部砌成了一個圈。小的那個墳已經塌掉了。

大的墳堆正緩緩地裂開一個口子,一具骷髏從裂口處慢慢地爬了出來,用力地伸著「格格」作響的手掌想要抓住些什麼。

林玉竹身後的黑色晃動了起來,就如平靜的水麵被人投進石子,泛起了層層漣漪,黑色的水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雙鮮血淋漓的手穿破水波纏上了她的脖子……

血手一出,白骨骷髏仿佛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掌,瞬間化作一堆粉沫消散在空中。

脖子上的手越勒越緊,幾乎窒息的感覺讓林玉竹恢復了清醒,用力掰開脖子上的桎梏轉身想要看個清楚。

一張鮮血長流、黑發散亂的臉映入眼簾,「玉兒,」慘白嘴唇發出的字帶著泥土的陰寒,「玉兒,過幾天秦家的人會來接你…………。」

「姑姑!」林玉竹猛然睜開眼,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心髒狂亂跳動。坐起身望向窗外,月牙依舊,離天明尚早。

擁著被子,靠在床頭,林玉竹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姑姑林三姑早年因婚事與祖父鬧翻,跟著姑父一起遠走他鄉。多年無有音信。直祖父去世,姑姑回來奔喪,才得與父親重續兄妹之情,自己也才第一次見到了姑姑與姑父。姑姑說,她與姑父在青峪鎮的大富之家秦家幫忙,很得秦老爺的信任,過得還不錯。得知自己幼年失去了母親,姑姑便常常寫信給自己,關心自己的生活,還時不時的送錢回來,做補貼之用。父親和姑父相繼不在後,姑姑時而會回來小住幾日,書信更是頻繁,基本每月一封,上月的信中還寫著一切安好。這個夢到底何意?

越想越多越睡不著,待到天快亮時,林玉竹才迷糊了一會兒。

清晨起床,胡亂洗漱了一把。想到昨夜的夢,林玉竹心頭不安,記起姑姑有些書留在家裡,便想去書房,找找看有沒有能解夢的。

「小姐」,才出自己房門,就見莊大娘端著托盤走來,「這一大早的要去哪裡?」

父親過世後,姑姑回來料理後事,把家裡原來不多的幾個丫環仆人全打發掉了,隻留下了莊大娘一家三口,說是人少清靜便於自己守孝。

「想去書房找幾本書看看。」林玉竹退回了屋內,看到了托盤上的小粥和菜,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姑姑這月的信還沒來嗎?」

「沒了。」

莊大娘擺放好早餐,正要退出去,又被林玉竹給叫住了。

「大娘對青峪鎮的事知道多少?」

莊大娘看向林玉竹,一臉疑惑,甚是不解。

「這麼久沒見姑姑,有些想她了。」林玉竹一邊用勺子緩緩攪著粥,一邊想著借口,「父親仙遊後,姑姑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想去青峪鎮找她。」

「青峪秦家!」莊大娘麵上一驚,慌忙叫著:「萬萬不可!」

「為何?」林玉竹抬起頭,等著莊大娘說下去。青峪鎮凶宅的傳說大名遠播,自己也曾聽過,但姑姑在秦家這麼多年都平平安安,想來傳聞是虛多實少,有許多的誇張之處做不得數。不過奇怪的是,姑姑既不回來和自己住也不準自己去秦家和她一起,即便孝期已滿也是如此。不知今日莊大娘能否替自己解一下這小小疑惑。

「小姐,你難道忘了那凶宅的傳說了嗎?」莊大娘問。

「那也說的是錢家老宅子。秦家現在也是大富之家,還興旺了這麼多年。那傳聞多半是誇大。而且姑姑也在,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莊大娘搓著手一時語塞。

見此狀,林玉竹心下了然,莊大娘一定知道點什麼?「大娘,姑姑是不是跟你說過些什麼?」

莊大娘皺著眉,來回走了好幾圈,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般,很是謹慎地開口:「小姐,你知道姑奶奶當年是因為什麼被老太爺趕出家門的麼?」

「逐出家門!」輪到林玉竹大吃了一驚,示意莊大娘坐下說。「不是說,是姑姑為了姑夫自己走的嗎?」私奔已是很不光彩之事了,難道事實比這還要嚴重?

莊大娘自行找了張椅子坐下,「唉!老爺和姑奶奶兄妹情深,分別多年好不容易能重聚,自然不想讓你這個晚輩知道太多,拿這個理由搪塞你罷了。」

「那事實究竟如何?」林玉竹連忙追問。

「要知道姑老爺可是自願入贅的女婿,哪裡需要和姑奶奶私奔?當年事情大是大,但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隻是聽說,姑老爺並非是讀書人而是會異術的什麼巫師什麼的,還有一個更有本事的師父。老太爺雖然為人和善,但到底做過縣令,況且一生奉行的是孔夫子的教誨,敬鬼神而遠之。對姑老爺這種飄泊在江湖中的人本來就不怎麼滿意,因此一再告誡成親後不可再做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本來,姑老爺也是答應了的。可是後來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變了掛。自己在外麵幫人做這些事不說,還連帶著姑奶奶也學起了這些東西。老太爺實在是動大氣,叫他們夫妻停手。但他們兩個,好像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的一定要做下去。老爺拚命地兩頭規勸,結果哪頭也沒勸住。」

「所以,爺爺就把姑姑和姑父逐出了家門。」原來,事實是另一番光景。「但這事跟秦家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就是為了秦家啊!後來姑奶奶回來了我才知道,當初她們就是為了幫助秦家翻身,把一個破落戶變成大富翁,才不肯停止用那些什麼術呀什麼的。因此才招了老太爺的大氣。這秦家到是富了,明明啥們離青峪鎮坐馬車也就一天的腳程,可姑奶奶就是有家不能回,姑老爺更是……。」莊大娘聲音添了幾分沙啞,頓了頓又忿忿道:「而且他們兩人成親那麼多年,卻沒有孩子。難道不是因為秦家?」

林玉竹有些不解:「這話怎麼說?」

「聽說做那些個什麼事去強求東西,是要折福折壽的!我看呀,這秦家就是林家的災星!」莊大娘轉而又不怎麼確定地說:「還有就是……」

「還有什麼?」

「上次,姑奶奶回來小住那幾日,隻要說起秦家,口氣總有點怪怪的,好像發生了些什麼不好的事。哎呀,這些用不正經的手段發家的地方能有什麼好事?一定是邪氣一大堆,狐魅子亂竄的。小姐,姑奶奶有本事當然不怕,可啥是普通人呀,我們不去哪地方。啊?」在莊大娘眼裡,林玉竹還是那個圍著自己吵著要糖吃要捉迷藏的小姐。

林玉竹沒再說話,默默地喝完了粥,任莊大娘收拾了去。

依舊來到書房。前些日子實在無聊,把這書房裡的東西重新整理了一遍,結果又拾掇出好些以前未見過的書來。有父親生前收藏的,也有姑姑拿回來的,還沒想到怎麼收拾就全堆在了角落裡。

一本一本地細心整理擦拭,規規矩矩地擺放進書架。原本空落落的書架,一點一點得豐滿了起來。散亂的書堆漸漸減少,最後隻有一個木匣孤零零地躺在了牆腳。

這匣子林玉竹記得,是姑姑的。自己一直很好奇,可姑姑就是不準自己動,還以為姑姑藏起來了,沒想到前幾日居然翻了出來。

「《青闕密錄》。」打開盒子,裡麵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本書。封麵上整齊的排著四個字。

青峪秦家

秦家大老爺秦昂輕鬆自得的居中而坐,品著香茗,悠哉地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遍小花廳裡的其他人。

弟弟秦冒與自己一樣的輕鬆,閒閒地玩著手中的小玩器。弟媳則是身體緊繃,神情戒備,仿佛隨時會有一個炸雷落在她頭頂。

兒子和媳婦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等著自己發話。

侄子到和他爹一樣,閒散不操心,高高掛起,甩手掌櫃當著舒坦。侄媳婦嘛,瞪瞪夫君,又轉頭看向外麵,不知心思飛到哪裡去了?

「咳咳,」放下青花瓷盞,秦昂清咳了兩聲:「我決定了,接林姑娘來家裡。」

秦二夫人沈氏頭頂真得炸響了一個雷,神情瞬間無比關注,問話差點就沖口而出,但一看到秦昂的眼神,又吞了回去,強自鎮定地把坐在椅子邊上的身體往後挪了幾分。

「父親是隻打算把林姑娘接過來小住幾日嗎?」開口的是秦昂的兒媳婦、秦家的當家少奶奶陶蓁蓁。問話雖如此,但心裡已設想了幾種可能,並且每種可能都備好了解決的方案。

又不是什麼大事,秦昂到也不想拐彎抹角地找什麼理由說服大家:「自然不是小住。我一早就想把林姑娘接過來,隻是礙於她要為父親守孝才沒進行。現在她孝期已滿,當然應該立即接來。雖然不能正式把她收為秦家的人,但她在這個家裡的地位和你們是一樣的。她就是秦家的小姐。」

「這怎麼可以!」沈夫人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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