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一時,楊心兒去了。
林玉竹心情卻越發的糟糕。先前對婚事的滿懷期待已化為烏有,心裡無法平靜,許多的不安湧了出來。蕭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蕭公子為人如何?花心嗎?在外是否風流?家中是否早以蓄養小妾?公婆好相處嗎?妯娌小姑好相處嗎?下半生是否能如願的平靜輕鬆生活?還是麻煩比這裡還多?而且,還有一個根本的大問題:之所以能與蕭家議婚,完全是仗了秦家的勢,除開秦家,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如果嫁了過去,會不會被人看不起?
「唉!」越想越煩,還沒個結果。林玉竹索性重新取出那本《青闕密錄》來打發時間。
這書看似是一本自傳,但作者對自己本身著墨並不多,所載之內容大多是離奇詭異的鬼怪故事,讀起來很有趣味。林玉竹漸漸看得入神,一門心思陷進書裡,先前那種種的煩惱都飛到九天之外。
不知不覺中天色越變越暗,待書上的字看不清楚時,林玉竹方從書裡拉回自己。抬頭一望,太陽已落西山,月亮正在高升。「沒想到都這麼晚了。」瞧瞧手中的書,已近尾頁。
小趣點燃蠟燭,紅黃相融的色彩照亮了整個房間,散發著淡淡的暖意。「姑娘都看了一下午了,也不歇歇?」
「反正也剩不多,乾脆把它看完。」剩下的也就喝杯茶的功夫了,省得想著書中的後續睡不著覺。
「什麼嘮什子那麼神奇?」小趣嘀咕著,把燭台移到林玉竹身邊,給了一個充足的光源。「這些書啊,字啊的,它認識我,我可不認識它。多看上兩眼就頭痛。」
「那什麼能讓咱們小趣姑娘另眼相看,青睞有加了?」合上書,林玉竹充滿趣味地看著小趣。
「還能有什麼呀,不就是杏仁酥,綠豆糕,桃花燒賣,蓑衣油餅,水晶包之類的,前些日子廚娘一時高興,仿宮中舊製,做了木樨花餅,這丫頭直接就走不動道了。」小香湊了過來,掰著手指一一數著。
小趣一聽便急了,「誰走不動道了,不過是仿宮中舊製嘛,又不是正宗的,味道也不怎麼樣。」
「我記得那餅我沒要啊,讓人送心兒姐姐那裡去了。你怎麼知道味道不怎麼樣?」林玉竹奇怪了。
「嗯,這個?」小趣對著手指,「那個。」眼光形如四處亂瞟。
小香壞笑著,「這個什麼,那個什麼。不就是在廚房趁人不注意偷吃了嘛。」
「誰,誰偷吃了。」小趣更急了,跺著腳道:「你可別亂說,若讓人聽去告到大少奶奶那裡,我就完了。」
小香笑得更壞了,「一個餅而已,大不了就挨幾板子。文山公曰:『留取丹心照汗青』,你為了『民以食為天』這偉大理想挨幾板子也值啊。」
「你你你,」小趣上手捏住小香的臉,「你還說!挨板子的人不是你,你不痛是吧。現在痛不痛?痛不痛?」一邊說,手上一邊加力。
「痛痛。」小香笑著掰開小趣的手,「痛行了吧。」
「看你還說不說!」小趣氣乎乎地瞪著小香,又伸兩根手指在小香身上一陣亂捅著。
「不說了,不說了。哈哈哈。」小香笑得歪倒在床上。
不再理會兩人的打鬧,林玉竹繼續埋頭在書裡的世界。
「青闕一峰,翠色蒼蒼,霧繞雲蒸,靈秀匯集之地也。」
青闕峰?看書名時就覺得這名字好熟悉。是青峪鎮的這座青闕峰嗎?
「錢氏一宅,棲於山腳,清氣升騰,當貴於世,奈何黑風時隱時現,後續之事亦未可知。」
錢家老宅?這麼說真的是指的這鎮子的那座青闕峰了。這書的主人來過這裡?
又介紹過一些這鎮子的風景之後,畫風猛然一變。
「一時之氣未曾想掀起了血雨腥風。」然後全書文字部分終結於此,餘下的是一疊白紙。
一時之氣?是什麼事?血雨腥風?跟凶宅傳說有關嗎?寫這本書的人到底是誰?自封「青闕道人」是因為他真的喜歡青闕峰?還是在青闕峰下參與了什麼影響一生的大事?撫扌莫著最後的那疊白紙,無數個問號在林玉竹腦袋裡冒出了來。
又來回翻了好幾遍那疊白紙,確定一個字也沒有。腦子裡的問號看來是找不到答案了。
「咚!」的一聲傳來,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什麼事啊?」林玉竹抬眼望去,看到小香小趣兩人正小聲嘀咕著。「是摔了什麼東西嗎?隻要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大抵你家姑娘還負得起這個責。」一準是這兩丫頭追逐打鬧惹的禍。
小香小趣二人對視了一秒,相互推搡著來到林玉竹的跟前。
「你說。」小趣推了小香一下。
「你撞的,你說。」小香擰了小趣一把。
「是你推我的。」
「反正是你撞的。」
「到底是什麼?」林玉竹故意繃起臉,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們。
「是……,是……,是姑娘的嫁妝。」小趣聲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我的嫁妝?」可惜林玉竹還是聽清了她的話,「我哪有什麼嫁妝?」雖說傳言秦伯伯替自己備了嫁妝,可也不會這麼早就在自己手裡的。
「就是這個。」小香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姑娘你說過,這是仙姑給你的嫁妝。」
接過小香手裡的盒子,「既然是我的東西,你們在緊張什麼?難道你們還比不過一件嫁妝?它在好也是個死物,不會像你們一樣陪我說話,替我解悶的。」林玉竹看也沒看就放在了桌上。
「可是這是仙姑給你的。萬一是什麼了不得的法器怎麼辦?」小趣還是很緊張。
「是啊。」小香也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