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2)
若是在平常,古先生還不至於會到感覺如此驚駭的地步,頂多是乍看之下嚇一跳而已。隻是如今這裡可不是秦家或別的地方,自己也是被人五花大綁抓來的,現下看這人被如此對待,古先生心裡頭難免打起小鼓,思慮著那些人又會用怎麼樣的手段對付自己了?
「兄台?他們乾的?」雖說是明擺的事實,但古先生還是想要一個更明確的答案。
那人點點頭,眼淚長流,從神情上不難看出有過非常痛苦的經歷。
「兄台貴姓?」古先生又慎重地問道。
王信。那人沾著水在地麵上寫出了兩個字。
「王兄。」古先生拱拱手。
那人也回了禮。
「王兄是如何到這裡來的?為何會得到這樣的對待?」這個才是古先生想弄清楚的問題。
王信低下頭,想了很久。又沾了水,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隨著王信一個字一個字地畫就出來,古先生逐漸地了解了發生在王信身上的事實真相。
說起來,古先生運氣不錯,王信這人還真就與佃戶一家有關。
不過,王信也真是挺倒黴的。他雖說與佃戶一家有關,但也不是什麼近親,甚至連遠親都算不上。他也就是和佃戶一家認識而已。偏巧不巧,在這群人誆騙佃戶一家的時候,王信人在佃戶家中。於是就這麼連帶著被騙了來。還得了個這樣的下場。
「哎呀,王兄。你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王信的這一番遭遇連古先生都不得不心生感嘆:本以為自己和周貴就夠倒黴的了,沒想到這位比自己和周貴還要倒黴好幾倍。
王信的眼淚流得更勝了,幾乎就是淚如泉湧。
本著一片真誠去探望佃戶一家,還打算送點東西給人家應應急,沒承想倒頭來自己反被連累,還活生生地被割去了舌頭。王信心頭的委屈可想而知。別說是哭成淚人,就是化成惡鬼也是情有可原的。
古先生心腸再硬,還是能理解幾分。換作是自己的話,不但想要弄死那群賊人,隻怕連佃戶一家也不打算讓其好過。可這王信,除了痛哭之外,字麵上對佃戶一家的處境還表示頗為擔憂,足見此人心地敦厚。
我一外人遭遇尚如此,那袁家人是賊人要尋的正主,情況隻怕比我更糟。如今性命是否尚存,都難以言準。王信先前在地上寫道。
「唉!」佃戶一家的性命也是古先生最憂心的事。「那袁家我也認識,沒想到居然遭了如此磨難。」
這話到讓王信吃了一驚,眼中立刻透出一絲驚喜和親切,與古先生的距離頓時拉近了許多。
手下寫字的迅速也隨之加快了。
兄台,又怎麼會被抓來這裡?
王信發問。
「我隻是一時心頭想起袁家那位姑娘,想著找個大夫再去看看,就去了袁家。沒想到遇到了這群賊人。糊裡糊塗就被抓來了。」古先生說起慌來眼睛一眨也不眨。
原來,兄台也是袁家的熟人。
王信邊寫邊感慨。
「也不算熟,就是可憐那姑娘的病。」古先生忙撇清關係。
唉!王信說不出話,隻能無聲地嘆氣。
他們可清楚兄台與袁家的關係?不是恐嚇兄台,我擔心他們會對付你就像對付我一樣。
這可沒辦法了。「我是和朋友在袁家被發現的,如今想要解釋恐怕也無力。我朋友已經被他們帶走很久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照著王信這模版,周貴那個利索得跟個八哥似的嘴皮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發聲嗆自己了。古先生心中憂和喜裹在一塊不斷地翻騰,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隻怕凶多吉少。
王信搖頭,對周貴的前景並不看好。
「王兄可知道賊人把袁家一家關哪裡了麼?」古先生問出了最為重要的問題。
不知。
王信劃下兩個字。麵上卻是愁雲遍布。
如前所言,我感覺他們的性命堪憂。
不知道也沒關係。現在自己手腳已解開,多少是該施展下能力的時候了。
「王兄這傷處可還痛楚難當?」古先生問王信。
已過多日,還好。
王信用手撫扌莫了一下嘴唇,神情瞬間復雜,傷心混合著迷茫還有著一絲對現實的不能接受…………
能給自己寫這麼多字,看來身上的傷口確實不怎麼痛了,最痛的一道傷自然是在心裡。可這一點上古先生是無能為力的。最多不過,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而已,又豈能真正抹平別人的心底傷。
古先生便不再理會王信,任憑他又一次龜縮到牆角去自憐。手中掐訣,口裡喃喃念咒,不一會兒,那個叫思君的小女孩就出現了。
「老頭子,幾百年不見你用這麼急的咒語了。這會子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真要小命不保啦?」小姑娘的語氣不太客氣,明擺著肚子裡有股被硬拉來的怨氣。
「你腿腳利索,替我去看看姓袁的一家究竟還活著沒。你也知道袁家姑娘對你家少奶奶來說有多重要,不是嗎?」古先生才不會生氣了,如今辦正事要緊。
「姓袁的一家被抓到這裡來了?」思君小姑娘不惱了,反而急切地詢問。
「囉!」古先生一指被思君小姑娘的出現震驚得成了個木頭人的王信。「這位王兄就是同時被騙來的可憐之人。他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舌頭都被割了,袁家的人性命如何還真的難以預料。」
「明白了。」思君撇了一眼王信,隻道了這一句,一晃,就消失不見了。
古先生走到王信跟前,拍拍王信的肩頭,道:「王兄莫怕。不是自誇,在下常年在外行走,頗學得些不尋常的功夫。王兄盡可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我兩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出去。」
思君小丫頭的閃出閃離,雖然是驚到了王信,但他到底也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想到了有如此能人幫忙,想來離開這些惡人掌心的日子並不會太遠。又得了古先生的承諾,心下更是激動。「嗚嗚」焉又哭了起來。但這一次是欣慰且包含著逃脫牢籠的希望的淚水。
不多時,思君小丫頭就折返了回來。
古先生詫異,「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思君垮著一張臉,沒好氣地回答,「也太沒難度了,那家人根本就沒關多遠。」
「找到了?」古先生有五分欣喜。
「你別高興。」思君一盆冷水當著古先生的頭就澆了下來,「沒活口了,全是死人。」
古先生的欣喜飛走了,「袁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