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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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羅平護送林玉竹和楊心兒離開了秦家。一路上到還平安,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就到了楊心兒的娘家。

楊家老爺和老夫人早接到了沈夫人的信,天天算著日子,怕女兒和外孫一路奔波勞累沒能吃好睡好,提早了好幾日就派了楊心兒的兄長在城外等著了,還備了上好的軟轎。接了楊心兒後一點也沒耽擱,立刻就進了城,轉回到了楊府。

府裡同樣也一早做好了準備,把楊心兒出嫁前的院子打掃了出來,供楊心兒帶著小泊遠居住。主人家怕這一個院子太過窄小,給林玉竹另備了一間院子。羅平自然是單獨居住的,不過住的地方離林玉竹的院子很近便是了。

楊家二老膝下兩男一女,楊心兒是最小的。楊家大哥帶著仆人在外跑生意,開頭的日子不在府內,接妹妹回家的是楊家二哥。

見了女兒和外孫,楊家二老高興得不得了,連著擺了三天的酒席給外孫接風,也當是補過百日。

楊心兒雖是不情願,但父母的好意又不敢違背,隻能走到哪裡都拉上林玉竹。有林玉竹跟著就等於有了羅平跟著,楊心兒才能稍稍放心一些。

過了些日子,熱鬧漸息,沒見有什麼怪異之事發生,楊心兒才完全地把心放回了肚子。

不久,楊家大哥回了來,給小泊遠帶了許多禮物,又重重地謝了林玉竹和羅平。並請他們安心住下,隻當在家一般,不要拘束,不要見外。

楊心兒能長成這般的性子,可見家庭環境很好。

楊家二老很會教育孩子,兩位楊家哥哥也是疼愛妹妹,性格豁達之人。

有了他們,林玉竹一下子真輕鬆了不少。如今這陪心兒姐姐解悶差事就不獨落在自己一人身上,有兩位楊家嫂嫂幫襯著了。

說起來,這兩位嫂嫂的脾氣和楊心兒居然有幾分相似。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不,午後小睡了一覺才解了春困,楊家二嫂嫂就來登門拜訪了。

「妹妹可醒了?」

這兩位楊家嫂嫂對林玉竹都不提名道姓,以顯親密。

「二嫂嫂請坐。」

林玉竹揉揉臉,也沒把楊二嫂嫂當外人。

「我就猜著你要休息,所以才趕著這個點過來。」

「二嫂嫂有事?」

「還不是上次說的那件事。十五,城外的寺廟有廟會,本來也不稀奇,隻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有錢人家的老爺做了虧心事,要拿錢出來辦道場消災了,比其他時候熱鬧許多。我和大嫂嫂說好了,帶兩位妹妹去解解悶,散散心。」

「廟會?會不會人太雜亂了一點啊?」

「沒事。」楊二嫂嫂神秘地一笑,「我和大嫂嫂商量過了,這次,我們扮作男子模樣出門,再多帶幾個人,還有你家羅公子跟著,就萬無一失啦。」

「扮作男子?」

最來興趣的並不是林玉竹,而是小香和小趣。還沒等林玉竹開口,兩人便一口同聲地問道:

「二少奶奶,帶我們去嗎?」

看著小香、小趣這般猴急的模樣,楊二嫂嫂一樂,「你們兩個小機靈鬼,就是妹妹的跟屁蟲,自然得去的。」

「謝謝二少奶奶。」

小香、小趣立刻行了禮,又端開了楊二嫂嫂喝過的殘茶,換上了一杯新出的熱茶。

這馬屁顯然拍得楊二嫂嫂很舒服,「你們兩個呀,真會來事。好吧,既然這麼懂事,那回頭廟會上你們盡管去買糕點吃,賬都算我的。」

「二嫂嫂,不可以這樣寵她們。」林玉竹敢忙推辭。

楊二嫂嫂不在乎地揮揮手,道:「哎呀,幾兩銀子而已,有什麼關係。不過你們兩個吃了我的糕點,可得天天在我耳朵上說好聽的。」

「謝過二少奶奶!」

小香、小趣高興極了。

「二少奶奶人長得美,心地又善良,是一等一的好人。必定會平安吉祥,萬事順心!」

楊二嫂嫂品著茶,抿嘴著點著頭道:「這話聽著真是舒心。」

林玉竹是看不下去了,便岔開了話題,「那個什麼老爺做了什麼虧心事啊?要做這種道場?」

聽林玉竹問到這件事,楊二嫂嫂收了臉上的笑,神情略帶上了些鄙夷,「妹妹,說起這個人,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喔?」

「這人呀,貪財、好色也就算了,可他那手段太過下作。為了塊好田,可以逼得一農戶家賣兒賣女不說,還趁火打劫把人家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弄到自己家做了第八個小老婆。話說這便宜都占盡了,你也放人家一條生路吧,他偏不,居然弄了張狀子要連人家老兩口的破草屋也給霸占去。還有那些輕一點的,什麼搶買賣,爭店鋪什麼的,不過好歹這都還給人家留了口飯吃留了間房子住,已經算他積德了。」

「那兩位老人家還真是可憐,女兒被霸占了,這房子和田地都沒有了,以後怎麼過啊?」林玉竹忽然想起了父親剛去逝時的情景,若沒有姑姑回來,自己的命運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誰說不是。」楊二嫂嫂一樣唏噓,「不過好在他們遇上我們家老爺子。公公看他們實在可憐就想找那人商量商量,讓他手下留個情,給人家留個容身之處。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以前也沒翻過臉,公公還以為那人總會給點麵子。」

「結果了?」

「那個時候,心兒妹妹還沒出嫁。我們家是有點錢,可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賺的,背後沒靠山,也不會耍手段,人家哪裡會把我們家放在眼裡。我公公見實在說不通,拿他也沒轍,想了想就乾脆接了那兩位老人家住到家裡來,當個遠房親戚供著,反正不就多兩張嘴,多吃點米罷了。嘿,妹妹猜怎麼著,這一下還惹人家不高興了,說我公公拿錢打了他的臉,掃了他的麵子,一定要給我們家一個教訓。私下裡竟打算去收賣一個夥計,要在家裡開的酒樓的飯菜裡下藥,讓客人吃壞肚子來栽贓。幸而那個夥計稟性耿直,沒收這黑心錢。要不,還不知道出什麼大事了。這一計不成,他也沒消停,陸陸續續又在其他地方下了幾次黑手,好在老天保佑,隻是讓我公公賠了少許的銀子。等到心兒妹妹成了親,有親家老太太娘家作後盾,這人才徹底罷了手,不敢再造次了。」

「這人太惡了。」

「所以呀,這滿城沒有不恨他的。但他有錢有勢,一般人動不了他。」

「他是有靠山的?」

「他是有那麼點子關係,才敢這樣橫著走。但這城可不是窮鄉僻壤,別說大商戶,就是小百姓也是見過點世麵的。不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唬得了的。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在城裡再橫行霸道,也不敢弄出人命的原因。因為他明白,真要逼急了,這城裡的小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殺個富劫個貧,還可以弄出個人數太多,眾責難犯,讓官老爺頭痛好些日子。」

「這就典型的欺善怕惡了。」林玉竹的神態,逐漸變成了不屑。「那這廟會,他做道場乾什麼?是想賄賂上蒼嗎?」

林玉竹這問題問得楊二嫂嫂抿嘴直樂,「說起這個,可就有點意思了。」

「怎麼說?」

「聽他家下人傳出來的消息,這人前些時候想改自家的風水,逼另一家人搬了祖墳。說來這被逼的一家也奇怪,不哭不鬧,收了點撐麵子的銀子就積極地搬走了。而且,不僅是遷了墳,連人都搬走了,一家子不知了去向。當時好多人都想不通。後來,聽他們多年的鄰居說這家人裡有一個會看風水的,能力很高,也許是人家發現了更好的地方,才不計較,順便遷走了。這人聽了還大罵被逼遷墳的人家奸詐,說是自己才應該擁有那塊風水更好的地方。可他這罵完沒幾天,就突然生了怪病,天天晚上做惡夢不說,這腳底平白地被燙得稀爛,沒一塊好肉,很快整個腳都爛了。請了好幾位高明的大夫都找不出原因,這越用藥,還爛得越快。他就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家裡那個懂風水的在背後做了什麼。」

「這無憑無據的,他還想誣賴人嗎?」

「這家人早就走得沒影了,他想誣賴也沒用。後麵這腳是痛得太厲害,他不得已出了告示,四處高價找高人。也算他運氣好,很快就有一位高人接了他的告示,替他治好了腳。但同時警告他,第一,不能對遷墳的那家人有怨恨之心,因為人家什麼都沒做。他之所以遭這樣的報應,完全是壞事做得太多,老天爺給得警示。第二,腳上的傷雖好了,但還是不能走路,要想下地走路啊,就得大做道場,贈衣施藥多做善事。所以呀,為了自己能走路,這道場他願意不願意都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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