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馬入北疆(1 / 2)
北疆十一月,冷冽寒風如刀,刀刀刺骨,遮天蔽日。
除野獸外,人跡罕至。
黑色戰馬的馬背上,馱著一男一女。
身形對比明顯,大小相宜得章。
「少爺……好冷啊……還要多遠啊……」小女孩在馬背上緊緊抱住前方的健碩身體,瑟瑟發抖。
「快到了,快到了,應該也就半個時辰的路了,今天給你這丫頭買盤肉吃,別發牢騷了。」
男人隨手捋了捋胯下戰馬的脖頸。
「小黑加把勁,今天我破費一把,給你喝酒,醪糟管夠。」
戰馬打了個響鼻,好似真的快了幾分。
男人到了嘴邊的譏諷話又咽了下去……
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少爺,何必為了那二百銀幣跑這麼遠的路,咱們一路上的花銷,已經有十枚銀幣,五十枚銅板了……」
男人打斷了小女孩的抱怨,說:「老子自已賺的錢,想咋花咋花。」
「騙人……少爺根本不算賬,這個月我們的花銷已經超過進賬了……龍姐姐說你持家無道……」
男人再次打斷了小女孩。
「別聽那臭女人的胡編亂造,我是少爺他是少爺!」
小女孩氣憤的捶男人的腹部。
「不許說龍姐姐的壞話!」
「反了反了,真是倒反天罡了……」
小女孩在馬背上胡亂蹬腿,踢得戰馬小黑打了個響鼻,再無言語。
北疆地處神州北域,一年十二個月,半數皆是冬季,外地馬匹都覆蓋上了毛皮馬衣。
隻有北疆獨有的雅特馬,可以不懼嚴寒,盡情狂奔。
厚重的毛發和有力的馬腿,是他們極佳體力的證明。
小腿以下的白色絨毛也頗為顯眼,在中原被稱為北方白蹄駒,價值有整整五百枚銀幣。
過了一陣,風雪稍減,小丫頭漸漸有了活力,在男人身後左顧右盼,看著那些白蹄馬。
「少爺,那些馬就是牙褲馬麼……」
男人滿臉黑線。
「秦茯苓,那叫雅特馬,什麼牙褲啊,你想去咬褲子啊……」
「李當歸,你再說我我就不給你束發了!」
李當歸堂堂七尺男兒,卻是個不會束發的,也是令人唏噓。
「你還把不把我當少爺啊!這兩年可是我養你哎,你就算不畢恭畢敬,至少不要變本加厲好吧……」
秦茯苓眉頭緊鎖,一口咬在李當歸後背上,卻沒有咬穿衣服。
後者單手把她拎起來放在前麵。
「別咬了,多髒啊。」李當歸說。「到前麵來,風向變了。」
微微減小,卻依然鵝毛的大雪,打在李當歸後背小女孩也不再淘氣,緊緊靠在他的月匈膛上。
「我不會餓著你的。」
「龍姐姐說,少爺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懷裡僅僅有一枚銀幣。」
李當歸真想把龍飛鳳那個醜女人的嘴打爛……
「還說你有少爺病,沒少爺命。」
「你再提她我就……」
李當歸捏起小丫頭的臉蛋,小丫頭識趣的不再說那些龍飛鳳姐姐說的話。
李當歸嘆了口氣。
「你和她學識字,可學了多少。」
「九百多個呢~」
秦茯苓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怎麼不繼續學了,我說讓你在她身邊學習幾年,你卻不願。」
「我想習武,不想讀書……」
李當歸嘆息的揉著秦茯苓的頭發。
「你的家人死於興隆帝身邊那個大太監,鬼手,魏忠明手中。」
「以你的天資根骨,練一輩子武,也不可能殺到京城吧……」
秦茯苓低下了小腦袋,一言不發。
「我還記得你跟著我的第一年呢,悶悶不樂的,和現在這樣差不多,到了第二年,開始叫我少爺,可是你也不真心把自已當丫鬟,唉。」
李當歸嘆氣。
「我很久之前,就聽過一句話,復仇,是蠢人的遊戲。」他頓了頓。
「可是我們都不是聰明人不是嗎,哈哈,等以後我們一起去報仇,大不了死在一塊唄。」
小丫頭往李當歸懷裡縮了縮,似乎是要躲避風雪,或者隻是想靠近些。
「嗯,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李當歸輕拍著秦茯苓的後背安慰道。
他抬頭望向遠方,隱約看到了隱藏在風雪中的城鎮輪廓。
「前麵應該就是目的地了,等進了城,我們就找家客棧好好休息一下。」
李當歸心中盤算著,拿到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二百銀幣,足夠兩人很長一段時間的開銷了。
至於未來的路,他暫時不想去想太多。
此時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帶著秦茯苓安全地抵達前方的城鎮。
一路奔波勞累讓他們早已飢腸轆轆,而這個名為「吹雪」的鎮子成了他們渴望休息和飽腹之地。
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小鎮入口處掛著一塊破舊但仍可辨認的門牌,上麵歪歪斜斜地寫著「吹雪鎮」三個字。進入鎮子後,幾盞昏黃的路燈勉強照亮著道路,指引著他們前行。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偶爾路過的幾個行色匆匆的身影,仿佛都急於趕回家中躲避嚴寒。
他們停在了客棧門前,不一會就有馬夫把馬牽走。
李當歸隨手從秦茯苓懷裡掏出一枚銀幣丟給馬夫,秦茯苓瞪大了眼睛。
「餵好之後,給它來醪糟,管夠喝,不夠找我要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