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凝聚道心(1 / 2)
陸洲先是一怔,而後驟然鬆懈:「我還道你要說什麼,原來隻是這件事。」
二鴿微微皺眉:「二公子,我沒開玩笑。」
「我知道。」陸洲答得乾脆,也坦盪,「冤有頭、債有主。事實不會被記憶篡改,無論我是否記得,隻要你能查明真相,我不會自欺欺人地回避。」
非但如此,他還頗為灑脫地聳了聳肩:「我對陸家沒有記憶,自然也就沒有感情。然而即使如此,倘若你把過去的事記在我頭上,我也隻會覺得麻煩,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對的。」
「哦?」二鴿饒有興趣地說道,「願聞其詳。」
陸洲低低一笑:「你才是聖人,我不是。你對自己要求太高,才會認為遷怒是錯。平心而論,如果你我易地而處,我未必能夠堪破。」
「人心啊……本就應當有黑有白、有喜有怒。」
他輕嘆著搖了搖頭:「做聖人太難,也太累。我隻是個俗人,也隻能理解俗人。再說了,旁人恨我又如何,他們終究不能找上門來。」
二鴿始終靜靜聽著,見陸洲一副無所顧忌的姿態,也不由得笑了笑。
陸洲見狀更來了勁。
仗著無人能聽見他與二鴿的談話,陸洲索性直言不諱:「該來的總會來,上數三五代,有幾人無冤仇、無對頭。老天讓我生在陸家,我總不能找他去討說法。」
這番話當然不能說給旁人,但與他麵對麵的是二鴿,陸洲也就少了些顧慮。
難得有暢所欲言的機會,他半真半假地調侃道:「與其擔心未知之事,還不如把心思放在眼下。比如三十裡外的絕崖,以及……」
似是存心吊人胃口,陸洲停了片刻才緩緩吐出三個字:「封仙閣。」
二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二公子好膽量。」
陸洲輕嗤一聲:「人盡皆知之事,遮遮掩掩,有必要麼?」
二鴿竟當真考慮了一陣,而後坦坦盪盪地應道:「的確沒有。」
陸洲笑了笑:「所以說,你想查就查,該怎麼查就怎麼查。我是無計可施,隻能指望你們了。」
他對「陸洲」的身世和過去,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談及此事,陸洲頗是無奈:「沒人希望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若你能查明真相,我也會輕鬆一些。」
他缺失的記憶,一定暗含許多隱秘,或許還意味著大造化、大危機。
無論是被人惦記,還是被人算計,都不是什麼好事。
殊不見,單單一個「孤身渡絕崖」的成就,已經給他帶來了一重又一重的麻煩。
一日不能解釋這件事,他就一日不能消停。
如果能借封仙閣之手查清內情,對他來說利大於弊。
就算其中真有古怪又如何?他與封岐、與封仙閣之間,原本就有深深糾葛,也不怕再多一重過節。
明明白白,袒露心聲,這可能是陸洲來到此世之後,說話最多的一天。
他忽然咂扌莫著嘴,不無遺憾地嘆道:「差了一壺酒。」
對這突如其來的酒興,二鴿絲毫不以為怪,甚至從麵上看,他竟像是意料之中一般。
「二公子不覺得有什麼變化麼?」二鴿提醒道。
陸洲下意識地反問:「什麼變化?」
然而被二鴿這麼一點,他也迅速品過味,神色驀然一滯。
方才的他……是否太放鬆、太隨意了?
二鴿的表情非常復雜。
與他目光相接之時,陸洲隻覺後背發麻。
這眼神,像是在看某種稀有動物。
陸洲硬著頭皮追問:「到底怎麼了?」
二鴿這才嘆道:「從登上仙路,到凝聚道心,許多人用了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