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也曾真心渴望（1 / 2）
卡桑德再次下樓的時候，餘川正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書，藏青色的封麵上畫了一片巨大的雪花，下方陰影中的書殼上露出幾個大字——《背叛者》
這是幾年前星網上很火的一本小說，以下等星的一個孤兒院院長為原型，講述了他跌宕起伏的前半生。
「仇恨驅使我殺了他，但理智告訴我要忍耐，我還有許多孩子要照顧，於是我開始了長達近三十年的蟄伏。」
餘川自顧自的念起書中內容，清冽的聲音讓蟲忽視了文字裡的滔滔恨意，隻留下平靜的溫和的對未來的憧憬。他抬頭，對上卡桑德的眼睛：「卡桑德，看過這本書嗎？」
似乎是猜到了餘川要說什麼屁話，卡桑德半靠在樓梯的扶手上，雙手抱月匈，滿不在乎的說：「我可沒有蟲崽需要照顧。」
「你當然沒有，但你雌父有，而且隻有一個。」餘川將書合上，輕輕的放到桌麵：「雖然我一向贊成人蟲格獨立，你就是你自已，不是任何蟲的附屬品，但親屬永遠是我們無法割舍的一部分，或好或壞，或輕或重，對我們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影響。」
聽到餘川說的話，卡桑德明顯有些動搖，他的眉頭緊皺，似乎為此而困擾，於是餘川再接再厲，說：「納德中將繼承了家族的名字，他沒有兄弟，肩上背負著家族的榮譽。而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卻不是勞克倫先生唯一的蟲崽。根據帝國法律，若是你死了，納德中將手中屬於你份財產將全部落到你雄父手裡，你的家族也將被其他家瓜分乾淨。」
這當然不是嚇唬卡桑德的，這是上一世餘川死後，係統透露給他的結局。
卡桑德聞言沉默許久，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他成功了嗎？」
「當然，正義可能會遲到，但不會缺席，你隻需要耐心等待。」餘川說道。
實話實說，餘川現在的表情實在太認真了，認真到卡桑德不得不想歪，但他仍舊嘲諷道：「他可是你哥，你願意讓他死？殿下，這可不是一個雄蟲該做的事。雖然你信息素薄弱，但有這樣的容貌，老實待在納德家當個花瓶也能享一生榮華富貴。」
聽他說完，餘川搖了搖頭：「有雌蟲寧願留在邊境廝殺，也不願回來匍匐於雄蟲腳邊求取信息素，自然也有雄蟲不願自戳雙目，躲在家裡當個無用的花瓶。」
餘川對上卡桑德的眼睛，蒼灰色的眸中泛著無機質的冷光，看似冷漠沒有感情，實則比這裡的所有蟲都要灼熱。
說同情太過虛假，說憐憫又過於自大。
於是，他說：「卡桑德，我心疼你。」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和其他蟲一個公正。」餘川坐在窗邊，神色決然，語氣嚴肅，微風吹動了他的發絲，也吹動了某蟲的心弦。
卡桑德是個脾氣極差的蟲，外貌優越，骨相極好，從出生起就是納德家下一任家主。有蟲捧他，有蟲羨慕他，也有蟲為了得到他不擇手段，那張漂亮的臉讓他在任何場所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但卡桑德很有自知之明，他慣會在真心假意，實話謊話中獨善其身。唯一一次交付真心，是多格說結婚後同意卡桑德留在軍部繼續工作，他信了。
但信任的代價太痛，卡桑德無法承受。
於是他從天上掉下來，感覺靈魂都被摔了個四分五裂。
「你」卡桑德開口後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已要說什麼，隨後舔了舔乾燥的唇，忽然想起一年前某個夏天，餘川站在他身前：「當時向我求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