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娘子這是迷路了嗎?(1 / 2)
「你這孽女,老夫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宰了你這個小兔崽子!」
尚未意識到什麼情況,孟今趕忙抬腿,隻見一把飛來橫帚,嚇得她一個挺身脫開。
「您這是乾嘛呢大人!小姐都快被您打死啦!」白衣小姑娘上前阻攔,如何也擋不住自家老爺的焰氣,不禁在心裡為這三小姐捏把汗。
「跑!你居然還敢跑!今天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孟今還沒弄清楚狀況,比如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誰,一記掃堂腿就直沖她而來。
這一腳好啊,直接踢得孟今四腳仰麵,翻騰騰地滾到地上。
「小姐!」
薛翎急壞了,孟今沿壁飛走,撒丫子地躲,居然有些力不從心,唯一的感受就是:
這具身體不是弱,是太弱了!
她抱頭鼠竄,「不是你誰啊!乾嘛打我!」
孟淵險些被氣得一口吐出老血。
指著孟今又是顫抖又是說不出話:「好好你個孽女,現在居然還敢裝不認識我了!今天我就要替天王老子好好管管你,讓你知道什麼叫你老子!」
說著一記飛天掃帚就迎麵而來。
孟今四竄亂躲,撞得整個場地都一片狼藉。
她不服。
她孟小嬌一個孤苦伶仃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野孩子,什麼時候有老子了!
「等等!」孟今硬生生打斷了對方的施法,「君子動口不動手!」
誰料孟淵直接一把將掃帚給揚了,「我去他恁的神君子!」
「」
他可算是忍不住了,苦口婆心:「我好說歹說,可算是把你送進了寒南山!你是怎麼給我鬧的你你」
他說著,氣力不足,險些腦充血,「爹爹知道你沒天賦,資質差,又一竅不通啥也不會,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你怎麼能耍小脾氣,把人家楊氏女兒推進了湖中!」
她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這姓孟的火氣這麼大,合著這孟今就是連她上輩子都有所聽聞的老孟家那臭名遠揚的不成器女兒!
別說跟楊家人對著乾了,就算哪日這孟今把自家房頂揭了孟淵也不為奇,什麼狗屁沒天賦資質差,這人根本就是靈根都沒開,活脫脫一個啥也不會的普通人。
她扌莫索著盯著眼前這個火冒三丈的小老頭兒,不禁懷疑傳聞的真假。
這老頭兒不是出了名的溫文儒雅嗎?
今天又是鬧哪一出!
孟今盯著自已握緊的拳頭,連根筋都蹦不出來,不禁在心裡咆哮:這殺千刀選的什麼破爛開局,怎麼跟她欠人八百萬似的上輩子一模一樣!
「雖然人家楊倩倩一直為你開脫,說你不是故意的,是自已失足,將罪責攬到自已身上,但人間楊氏介意啊!楊氏是誰,聖君親女兒的門下啊,你捫心自問,出門前我就千叮嚀萬囑咐跟你說過多少回,讓你莫要沖動!」他氣得就要一腳將孟今踹進茅坑裡。
躲在一旁的薛翎總算看不下去了,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替自家小姐申冤:「楊家小姐本來就是自個兒掉下去的,怎麼能怪三小姐呢!」
「」孟今算是扌莫咂出來了點味道。
「等等!」她手腳並用作阻擋勢,想到自已上輩子被一群百花爭艷的雌競白蓮折磨忍氣吞聲就算了,這輩子還得受這氣,當即撂擔子不乾了。
「您誤會了!」
「我就是故意的。」
「」
孟老爺險些昏厥了過去。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快來人啊,去平昌皇道請肖醫師來,大人嘴都白了!」
「老子要替天行道!都別攔我!」孟老爺子一個挺身,抄起掃帚,左手脫鞋,渾像隻惡鬼朝孟今撲去。
孟今一個猴躥而逃。
「大人冷靜!」
孟淵哪裡還冷靜的下來。
他目眥欲裂,一口老牙都快被咬碎,咆哮著追了上去,「你還敢給老子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孟今覺得自已真的是年紀大了。
居然連個胡茬都白了的老頭子都跑不過!
她一個閃身躲進了小巷子裡,趁著孟淵還沒追上來,並未閒著,繞過看守弟子的眼線,一躍從側殿的牆翻了進去。
側殿是聖君的寢宮,但他本人很少住在此處,因此進來並不需要費太大力氣。
孟今往裡瞧了一眼,找了棵樹粗壯結實的樹,斂息躲在了樹後。
許久,頭頂太陽爬下了山。暮色四合,到了晚上,四麵黑得什麼也看不見了,孟今才打了個哈欠,從樹後現出身來。
此時將近無人,她大搖大擺走到門前,如此處心積慮,隻為了一件事——偷坐騎。
這偷的坐騎不是你的也不是她的,正好是境內境外都出了名的聖君最喜愛的鬼車。
鬼車這玩意原本隻存在於記載中,夜裡出現,會發出車輛行駛的聲音,因此也有叫他鬼頭腦的,行蹤十分神秘,誰知道怎麼被上輩子的孟今逮出來又給打服的。
功勞在她,苦勞亦在她,結果兜兜轉轉,不僅把她的名字給抹了,還將記載改成了「聖君親自馴服」,成了那死老頭的坐騎。
真是豈有此理!
孟今扌莫了扌莫一棵高大的樹,樹皮粗糙,她目光一凝,猛然飛躍而上,踏著樹乾直飛上房頂。
黑色的鬥篷在夜色之中嗚嗚刮起,她踩著白色的堡頂,透過枝椏掩映的小窗向下看去。
安靜的寢房內,幾樣陳設的物件孤單得可憐。
房間裡空寂無人,簡單的器具包括寬大的軟床,卻擺列折疊的格外整齊,可以看出住在這裡的人極懶得打理,也不顯得單調寒傖,別有一番樸素的韻味。
堂堂聖君麾下的寢殿,就算是個擦腳婆子也不至於住這麼寒酸,寬敞的桌上,唯獨擺放著一壺快要見底的酒。酒水溢出了桌麵幾滴,孟今認得出,這酒是人間裡中州最烈的燒刀子。而這裡的主人,似乎生性瀟灑,放盪懶散,慣愛花天酒地。
這是這人的住處嗎?
孟今眉頭緊皺,這過的都是什麼鬼日子。
她繼續往上爬,爬上稍頂,正巧被枝繁葉茂的樹傘遮擋了身形,借著夜黑風高,可正是個行小偷小扌莫的好日子。
孟今眯眼往下瞧,終於瞧見一團黑影匍匐在角落,兩腿皆被胳膊粗的鐵鏈禁錮著,似乎睡的正香。
見四下無人,她落在房頂上,袖口飛出一包囊袋,正要將那鬼車收了,忽然一顆石子橫空飛來,將她的囊袋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