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荒唐走了（1 / 2）
財富是不是也會讓一個人變了心呢？
小年經常反駁老年，「老年，你看看我們年家，一間茅屋二間房，十幾年沒有整修過，還到處漏水，你說的財富，在什麼地方呢？」
老年高深莫測的笑著，「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財富，真能讓一個人變的麵目全非。」
小年覺得財富離他太遠了，何況爺爺也說過，他可能活不過十八歲生日的那天。
不過看今晚的情況，是老年活不過小年十八歲的這一天了。
小年心底下，第一次有了失去爺爺的恐懼與悲傷，第一次用心的聽著爺爺講他那老掉牙的往事。
「我被那股地獄裡吹來的風帶到地麵，入眼的已經不是我熟悉的世界。」
「這是一個寂靜的世界，寂靜到看不到影子。」
「結合我在書本上學到的知識，還有我所在的位置，我判斷出，地球，應該是被核武器摧殘了一遍。當時的新聞裡介紹過，人類擁有核武器的數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十八萬三千六十八枚，這些可怕武器的發射按鈕，裝在地球上幾個瘋子提的小箱子裡麵。我可以想象出，那幾個瘋子拚命拍打著紅色按鈕時臉上的絕望與扭曲。」
老年的情緒有點激動，好久，他呼出一口濁氣，恢復了平靜。
「爺爺這條命算是活了下來，身體卻不再是原來的身體。最明顯的一點，爺爺從此以後，再沒有了疾病，也沒有了飢餓感。」
「一開始，爺爺就像一隻遊盪在荒原裡的孤魂野鬼，試探著尋找到自已的同類。泡沫一樣的塵土，與危機四伏的沼澤地沒有二樣，隨時會要了我的命。」
「微風，都能攜帶起滾滾的紅塵。我這條命，卻與地下的筍根一樣，頑強的活了下來。如果人類還能存活下去，十萬年以後，後人再評出人類歷史上的四大奇跡，年荒唐還活著，而且活了三百多年，一定能排在第一位。」
老年也許是說累了，歇了好一會，才再度緩緩開口，
「一場從宇宙深處降臨到地球的暴雨，就落在你我現在站立的土地上。這場雨，下了多長時間，我已經沒法估計，因為，我又一次陷入了虛幻裡。」
「雨過天晴，我驚訝的發現，眼前，山還是山，水還是水，湖也還是那湖。隻有人類，已經不是當初的人。」
「仿佛就在一夜之間，鏡月湖邊的土地上，冒出了尖尖的新芽，是草，是苗，是大自然的主人。可笑的人類，毀滅的隻有他們自已。」
「從此，我就在鏡月湖邊定居下來。春去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頭，鏡月湖邊的綠色換了一茬又一茬。」
「土地有了生機，鏡月湖邊陸陸續續來了些動物，脾氣有好的有壞的，總體來說還是比人的性格好點。」
「終於有一天，來了兩個人，是一對夫妻。兩夫妻當我這個主人不存在，一頭紮進了鏡月湖的水裡，好半天才抬起頭，然後兩個人抱著頭嚎啕大哭。兩夫妻成了我的鄰居，可惜不久之後，都死了。」
老年每一次提到死了某個人，情緒都會非常的低落，仿佛，每一個死掉的人，都是他不可復製的寶貝又少了一個。
「浩劫之後的地球，絕大部分的土地已經不適合居住。鏡月湖邊，成了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慢慢的，尋到這裡的人類多了起來，再後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講到這裡，老年的故事該落幕了，下麵應該是爺孫的對話了。
按慣例，小年應該要先誇上老年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