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投石問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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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水生、朱龍和盧萬秋站成一排,後麵還有兩個馬仔。

黃慶元微微顫抖的手指夾著一支香煙,將它緩緩送至唇間,輕輕吸了一口。那煙霧瞬間從鼻孔裡流出,空氣中彌漫著獨特的煙草香味。他閉上眼睛,仿佛在品嘗著這短暫的麻痹與放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左右來回渡步,雙手背著,表情嚴肅。

「交貨細節我已經和對方談妥。你們幾個要準時到達地點。到了目的地後,由盧萬秋提著箱子向小屋靠近,其他人隱蔽。他們也有一人從小屋提一隻箱子朝他走來。互相驗貨後交換箱子。如果出現意外,你們不要戀戰,迅速駕車逃離……明白了嗎?」

「明白了!」幾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出發!」

看到小車遠去的背影,黃慶元拿起了電話。

那是一個無人村。靜謐的山林間點綴著幾間破房。這裡大多泥牆半塌,黑瓦殘缺,野草遍地,落葉滿屋。唯見一隻完整的磚石小屋,堅實地承受著風雨冰霜。小屋的背後是一草坪,早已停一輛車。朱龍的車到達時,不見車也不見人。時辰已到,小泥鰍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小屋門打開,探出一個人頭。小泥鰍提箱下車,靠近小屋。小屋裡出來一個蒙麵黑衣人,手提箱子。雙方距離不到五米時,同時開箱,小泥鰍眼亮,一看對方箱子是空的,拔腿就往回跑,一顆子彈從小屋的窗口射出,隨著「砰」的一聲,小泥鰍倒下,血流滿地。躲在車旁的兩個馬仔見狀,手槍一陣狂射,那黑衣人左躲右閃逃到屋後。

「快走!」兩個馬仔快速上車,離開現場。

等朱龍的車走遠了,黑衣人與同夥拾起盧萬秋丟下的箱子,把盧萬秋的屍體用麻袋套紮好,抬進後備箱,飛車而去。

這一切隻有朱龍和張水生蒙在鼓裡。他倆哪裡知道這是黃慶元的傑作。

「黃總,小泥鰍沒了。貨……也沒了!」張水生露出一副敗相。

朱龍雖心存疑慮,臉上卻裝出痛苦的表情。

「人貨俱失,給你們記過一次。以後不許再失利了!」黃慶元嗬斥手下,然後麵向兩個馬仔,「你們夜間再跑一趟,要處理乾淨!」

就在朱龍他們一出發,黃總打電話給盧萬秋的哥哥,「你弟弟不能留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一切責任由他承擔吧。……我會給你一筆錢。」

盧清秋痛苦萬分,是自已親手把弟弟送上斷頭台,何止是血的教訓。他感到深深的自責和內疚。而住在身邊的母親,他更需要用一萬個謊言去麵對。

張水生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發生的恐怖一幕,毛骨悚然。短時間內兩個活生生的人就地消失,心裡的陰影怎麼都無法驅除。尤其是自已的表哥,死無葬身之地,難道都是金錢欲望惹的禍?又怎麼回去和年邁的姑姑交代?迷迷糊糊之中,突然雷電交加,傾盆大雨鋪天蓋地而來。前麵是陡峭的山崖,後麵槍聲不斷,一顆顆子彈敲打著車身,玻璃稀裡嘩啦碎落,車子控製不住,一頭栽下山底……他猛然驚醒,原來是一場惡夢!

張水生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起身下床,一看手表才淩晨三點十分。拉開窗簾,明亮的月光映射著兩個放哨人,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想出去簡直是妄想,想了解周圍的環境也是一種奢望,這裡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在這寧靜的夜晚,蟲子的叫聲聽起來像是低聲的吟唱,有時又發出尖細的哨音,不斷地在大自然的空氣中回盪。

他想念他的表哥了,表哥是他闖盪江湖的引導者。如今他音訊全無。如果表哥活著離開,那倒無妨,但從處理小泥鰍的手段看,張水生感受到了黃慶元的險惡。當初表哥不肯留下時,張水生曾跪在黃慶元的跟前,乞求放他一馬。黃總表麵上答應,是否暗裡藏刀也不可而知。黃慶元說,表哥並沒有死罪,該死的是他的懦弱,他去哪裡都是一副軟骨頭,這種人不可靠。話裡話外他還是一個死,張水生感覺表哥凶多吉少。

那天表哥聽說黃慶元會讓他走,確實有兩個馬仔開車把他送出去。路上誰也沒說話,同樣用黑布套住了頭。但感覺底下的路不一樣,坑坑窪窪顛簸得厲害,車子馬達嗡嗡作響,像是吃力地爬坡。表哥心裡突然恐懼起來。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表哥聽到打開車門的聲音。「到了,你回去吧。」一個馬仔,拉他下車,取下了他的頭套。

他環顧四周,群山萬壑。藍天上朵朵白雲自由自在地飛翔。一隻小鳥從他頭上掠過,無拘無束飛向遠方。他的身後是懸崖峭壁,他轉身朝大路走去,走著走著,突然頭部受到重重的一擊,瞬間眼冒金星,身體像斷線的風箏癱軟在地,很快就沒了知覺。兩個馬仔抬起他,往山下一扔,驅車就走。

表哥是死是活,暫且不說。

張水生的妻子劉秋月收到一筆三萬元的匯款。匯款單上注明一萬給姑姑。寄款地址隻寫廣東。但郵政編碼一查,便知道屬哪個地區。秋月估扌莫著,既然沒有詳細地址,不方便透露,肯定有他的理由。她要的信息就是水生人在,還在做生意,有聯係就是好事。李隊長曾問起姐夫的去向,當初因為水生有交代,所以秋月一直不肯說,後來時間久了連書信都收到一封,她有些著急,就告訴了女婿。

秋月告訴他:「有天晚上匆匆忙忙和表哥一起走的,去哪裡沒說。」

李隊長身為緝毒領導,一絲不祥的預感在心底產生。如果是正經的生意又何必隱瞞家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嚴重的說法就是乾些見不得陽光的事情。李隊長查了一下他所處的位置,正是他一無所獲去過的那個地方。職業的敏感性告訴他,姐夫可能涉毒了,但他沒有把猜測告訴嶽母,也怕她擔心,畢竟還沒有事實證實他的判斷。秋月把錢交給姑姑的時候,也沒有從姑姑嘴裡問出表哥的任何消息。秋月和缺佬一如既往地殺豬賣肉,偶爾別人問起水生,都用「不知道,還沒回來」搪塞過去。

修真真原是足浴店的技師,因為她的手上功夫不錯,朱龍常去找她泡腳。每次去都是固定點她的鍾,所以彼此產生好感,時久生情。朱龍請吃請玩,出手大方,頻繁帶她出入歌舞廳,唱歌跳舞,極盡歡娛。就這樣修真真喜歡上了他。她來廣東是朱龍打著旅遊的名義騙她出來的,誰知道也掉進了狼窩。

黃慶元為了擴大活動範圍,在M縣花了十幾萬元開了一家龍真水療館。他想到了修珍珍和朱龍。他們的人脈都在此縣。如果交給他們管理再合適不過。於是,朱龍成了老板,修真真成了總管。龍真水療館生意紅火,來這裡消費的客人都是有錢人,但也魚龍混雜,有官員,有平民,也有地痞。當然能在M縣做得風生水起,必有高人。

時值深秋,南方的天氣還有些悶熱。他出門剛換的T恤早已汗跡斑斑。機場出口的人流絡繹不絕,他隻有從黃慶元給他的照片記憶等待她們的到來。手機終於響了,張水生的心猛然一緊。

「大哥,我們到了,在A區出口,飛機晚點了五分鍾。」

張水生這才意識到到自已果然等錯了地方,抬頭一望,這裡是B區。

從地下通道逆著人流走應該是抄最近的路。他像大河中的一條小魚,吃力地抵抗著急流的推擊。長長的甬道裡有無數個人頭擺動,耳朵裡灌進的盡是行李拖動時悉悉索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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