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虛無果實（1 / 2）
其實在故事尚未開始之時，甚至連時間和空間都還不存在的時候，一切就已經被注定好了。古煌的仙焰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縷曙光，悄然出現在那無盡的虛空之中。
這是大道所引發的最初一絲漣漪，也預示著古煌的降世。他原本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道火焰，但卻在漫長歲月的洗禮下逐漸成長、壯大。每一次燃燒，都像是對他形體的一次雕琢，每一個瞬間，都是對他大道意誌的磨練。
終於，經過無數次的錘煉與磨礪，古煌的形態漸漸穩固下來。就在他茫然無知地發出第一聲啼哭之時，整個大宙仿佛都為之震撼。那聲音如同驚雷一般，打破了萬古以來的沉寂，讓數億萬年前彌漫於宇宙間的塵埃匯聚成一座浩瀚無垠的絕世高峰。
這座山峰高聳入雲，直插雲霄，其規模之宏大無可想象。它宛如天地之間的脊梁，支撐起整個宇宙的重量。
絕峰周遭皆為無盡黑夜，唯有那一靈體浮空吸引萬物之氣，緩慢孕育生命，在此同時的絕峰之崖，生出這大宙第一縷生機，青綠色草芽儼然孕育出一顆幼小桃樹。
那桃樹隨著古煌一同生長，無盡歲月的沉積讓彼此逐漸心形煥一，桃樹儼然是隱天蔽日之態，而古煌一直停留在了青年模樣，桃樹形成了天然樹洞，古煌住在那裡一晃便是塵埃成星。
不知何時，本是通體古銅色的枝杈與墨綠色葉片之間竟生出一朵粉紅通亮的桃花，此桃花生長緩慢，不知時間為何物，花斑一顫便是一個春秋，無數歲月的累積待到花的衰敗之時，結出了唯一果實。
可這果實不比他物，大道之初，定義萬物生長之形體的意義在此刻同萬天塵埃般虛無，到底道為何物，桃為何物，古煌與這大宙為何物，無可定義。
那果實沒有顏色，或是顏色在這片世界沒有被定酌，那果實似一片大千世界，邸漪之氣漫遊出來發出陣陣玄光，極其美麗讓古煌無不為之震顫。
可恍然間古煌在凝視此物之時，卻猛然間發現有一雙極其微小的眼睛與自已的眼睛對視了一剎，隨後瞬時間消逝的無影無蹤，這讓從未觀呼自我的古煌產生了極其大的好奇心。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那顆沒有具體形態的果實，然後走到樹洞中央，赤身裸體地盤腿坐下。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手中的果實，仿佛時間已經停止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年頭。
與此同時，那棵桃樹也在果實離開枝頭的時候逐漸凋零、枯萎。它不再綻放花朵，也不再結出果實；原本翠綠的桃葉變得枯黃並紛紛飄落，樹乾也開始萎縮，最終隻剩下一根乾枯的樹乾，宛如一座巨大的樹屋矗立在那裡。
時光流轉千年萬年，歲月悠悠無盡頭。古煌的頭發逐漸變白，身體也慢慢衰老，但唯有他的那雙眼睛始終堅定地凝視著手中的果實。歲月的交替似乎在這個地方失去了意義，有的隻是無盡的等待。古煌用自已的靈魂之力不斷發出靈言，期望著有一天能夠被後來者察覺到他的存在。
終於，在某個漫長歲月中的某一個瞬間，在無盡遙遠的彼岸，何焱突然接收到了這股神秘的感應。歷經千辛萬苦，他終於來到了這最後的關頭。此時此刻，他的心髒早已破碎成無數塊血凝塊，而麵對眼前混沌一片的景象，他幾乎感受不到任何能夠讓自已神魂完整保存下來的希望了。
「這世間早已無仙，你我二者，勝敗意義又有何在？」仟沌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響徹天地之間。他那原本蒼白的瞳孔在瞬間發生了驚人的異變，竟然從四隻眼睛一下子增加到了六隻！
隨著這一變化，仟沌身上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強大氣息。而就在剛剛，他成功地奪取了何焱體內最後一抹道之真焰。至此，仟沌的修為已然超越了世間一切可以用來衡量的標準。
此時此刻的仟沌，宛如一尊無敵戰神，屹立於天地之間。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似乎已經踏入了無盡的天道之中。在他心中，隻有一個執著的追求——成就世間萬物之道，臻至至高無上的境界。
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歷經三千九百億萬年滄桑歲月的何焱。此刻的他看上去無比疲憊和蒼老，仿佛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我已經太累了……」何焱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可以說是精疲力竭。當年白仙在道消身殞之際，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如今我也即將神魂俱滅。如果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吧……」
何焱的聲音帶著一種無法動搖的堅定，仿佛這個問題承載著超越生死的重量。仟沌心中湧起一股好奇，對白仙所提出的問題越發關注起來。他默默地注視著何焱，期待著他揭開那深埋於心的謎底。
何焱，這位曾在無數個時代掀起波瀾、聲名遠揚的傳奇人物，踏入這片陌生的異域後，似乎也將隨著歲月的流轉漸漸消逝，化作歷史長河中的一顆繁星。
\"好啊，畢竟自你逝去之後，這世間大概已無何事能引起我的興致了。\" 何焱聽聞仟沌之言，忍不住仰頭慘笑。歲月如刀，在他身上刻下深深淺淺的痕跡，如今的他已是心魂盡碎，麵如死灰。即使心髒再度搏動，也不過是時間流逝的見證罷了。
「白仙於混沌初開之時便降生於世，與天地同壽、日月齊光。其歷經無數歲月修煉成道後，更是獨步天下，世間萬物盡收眼底。」
「彼時的白仙雄心勃勃，欲窮極仙界宇宙之盡頭，一探究竟。於是乎，他憑借高深莫測之道法，施展神通，洞徹玄機，隻為開啟那能洞察一切的靈通之眼。」
「當他竭盡全力將目光投射至無盡虛空深處時，一個驚天秘密赫然展現在眼前——那裡竟佇立著一隻神秘眼眸！此眸之大超乎想象，宛如浩渺星河，其光芒璀璨奪目，似能吞噬萬物。」說到這，何焱不禁喋血，看上去已然是情況不佳。
「僅驚鴻一瞥間，白仙頓感毛骨悚然：這隻眼眸蘊含的力量仿佛足以摧毀整個仙界宇宙！它仿若時間長河的源頭，靜靜地凝視著眾生，令人心生敬畏。」聽到這裡，仟沌的神情由原本的淡定自若瞬間轉變為驚恐萬分。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樣可怕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難道說，這個仙界宇宙並不是道的終點嗎?\" 仟沌忍不住問道。
然而，何焱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在一片死一般沉寂的氛圍裡，他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沉浸在自已的思考世界中。許久之後，他才慢慢地抬起頭，目光深邃而堅定地說道：「我從來不認為這個世上存在所謂的道的盡頭。對我來說，自身就如同那廣闊無邊的大千世界，無窮無盡、環環相扣且輪回不息，又怎麼會有盡頭呢？」
何焱對白仙所見之物的深入思考，並沒有讓他感到絕望。相反，他對道和大宙有著獨特而深刻的見解。他心中明白，但始終沒有將某件重要的事情說出口。這些話語不過是用來迷惑仟沌的一種策略罷了。
仟沌看著何焱，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不解的神情。然後回應道：「沒有意義，你的道之盡頭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這仙宙絕崖，已經是這世間的盡頭了。我們一同站在這最高點，這不就是到達極致了嗎？」
仟沌的話音剛落，一陣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何焱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仟沌的質疑。他繼續說道：「你可知道，真正的道是沒有邊界的？它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製，貫穿於萬物之間。我們所追求的並非僅僅是站立在某個高峰之上，而是不斷探索、突破自我極限的過程。即使眼前看似已是盡頭，也隻不過是暫時的停滯罷了。隻要心中有道，便能在無盡的修行路上越走越遠。」
說完這番話後，何焱轉身長嘆，留下仟沌獨自思考著他剛才所言。風依然輕輕吹拂著，仿佛在訴說著什麼秘密……
何焱轉眼看向他，天衡眼在此時竟突然煥發出陣陣金光。
「你可知你身後那棵桃樹？」
仟沌聽聞此言，回頭看了看那棵已經枯敗的桃木樹乾，那是一棵生長在懸崖頂旁的桃樹，看上去已經是經歷了許多歲月的更替了，顯得十分枯舊。
「仙宙樹早在白仙消逝之後便枯萎至此，何來道，何來空？」仟沌大笑，他想不到橫耀古今絕世的何焱，在這個時候還在說一些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