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無聲,情長緣淺(1 / 2)
京師之內,早有蜚語流傳,謂禮部侍郎江斂之與其恩師之千金林清漓,自幼情深意篤,宛如天作之合。惜乎四載之前,林氏一族遭逢貪墨之禍,林大人依律罹難,闔家女眷均遭流徙。
幸賴江斂之運籌帷幄,今夏林府終獲昭雪,旋即,江斂之亟待將林清漓迎歸府邸。沈妤曾屢聞於姑婆及侍婢之口,言及江斂之青梅竹馬之女,蕙心蘭質,若非已之介入,二人本當為世所艷羨之神仙眷屬。眾議紛紛,謂江斂之於林清漓情深意重,娶沈家女,不過盡仁義之責耳。
至此,沈妤始悟,諸事並非無跡可循。難怪仆從之輩視已眼神閃爍,江斂之近來亦多有回避,借口政務繁忙,十日有餘未歸內宅。恰巧,林清漓歸京亦約在十日前。
沈妤未再竊聽,今行此舉,僅為向江斂之求一解耳。繞過廊柱,幾名家仆乍見其容,麵色立變。
「少,少夫人。」
未及跪拜求饒,華貴衣擺已拂過屈膝之手,直向書房行去。江斂之素不喜旁人近侍,書房唯其獨處,見沈妤至,抬首一笑。
「雪大如此,奔來可冷否?」
望其笑容,沈妤月匈臆間頓感窒悶。此人於沈家危難之際,娶已入門,嗬護備至,無所不應,盡顯夫職之極,故而至今,恨意難生。彼似無差池,唯心係另一女子,此非吾現前即存之實乎?
沈妤欲問江斂之,三年噓寒問暖,可曾疲倦?與吾同衾,是否心有不甘?
壓下酸楚,沈妤淡笑以對:「聞君迎林小姐歸。」
江斂之笑容一滯,眸光漸淡,片刻方道:「又是何人與汝嚼舌?」
沈妤佯作未睹其態,直趨書案前:「既已歸,欲如何安置?」
江斂之避其視線:「吾欲納為妾。」
沈妤察其言,非「欲」而「要」,毫無商榷之餘地,僅作告知。
見其麵色不豫,江斂之沉吟片刻,溫言道:「清漓流落多年,吾欲予安身之地,其性溫婉,不礙汝江府主母之位。」
沈妤雖早有備,仍為其答所傷。幼失慈母,十七喪父兄於邊疆,沈家除繼母、幼妹,唯餘已。
婚前,繼母誡之,江府為四大世家,雪中送炭,女嫁異於往昔,無人撐月要,遇事當忍。將門虎女,亦曾縱馬執劍,婚後卻一味退讓,幾忘本色。
偌大江府,幾欲囚其身。
沈妤心煩意亂,深吸一口氣:「吾若不允?」
江斂之一愣,似未料拒。
於江斂之觀之,沈妤溫順,萬事皆允,此乃首次堅決反對。
他嘆氣:「阿妤,汝非不明事理之人,江府無禁納妾之規,吾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