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考之後（1 / 2）
二十多天的倒計時一晃而過，在那個陽光燦爛，綠意盎然的六月，所有高三人出發去參加高考。
林穗歲不緊張，也不害怕，甚至有一種即將解脫的快感，那個牢籠般的高三生活，終究會被時間的洪流沖刷，被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裡，能記住的，都是課堂之外的喜怒哀怨。
時間飛快，三個日升日落在筆尖溜走，人生最重要的考試就這麼過去了。
林穗歲坐在回學校的大巴車上，精神有些恍惚，她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葛軍出征，寸草不生」，那張數學卷子，狠狠地抽了所有像林穗歲這樣普通的孩子一巴掌，讓他們本就不富裕的總分雪上加霜，離目標院校又遠一步。
林穗歲自嘲一聲，對旁邊的吳星宇說：「真不知道我做的那些數學卷子有什麼意義，早知道是葛軍出題，還不如把那些時間用來搞英語。」
吳星宇點點頭表示認同，安慰她說：「沒關係的，考完了就不要想了，都會過去的。」
吳星宇手掌朝上，把手遞給她。
林穗歲手掌朝下，與他十指相扣。
他們不再避著別人，大大方方地牽手。班主任看到了，說：「畢業了，我不管了嘞，隨便你們咯。」
六月九日的那天下午，一如往年的慣例下起了毛毛細雨，他們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帶走，連足跡都被雨水沖走了。
隻帶走了回憶，留下了戰績。
高考放假後，沒有狂歡，沒有慶祝，隻有長時間超負荷運轉後深深的疲憊，和隻有溫暖的床才能治愈的困倦。林穗歲把及月要長發剪短一半，在家吃吃睡睡玩了三天，隻想像個廢人一樣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當然，除了談戀愛。
第四天，林穗歲滿血復活，裝扮精致的和吳星宇出去玩兒。
他們和普通的情侶一樣，看電影，吃飯，去電玩城，逛街，喝奶茶……樂此不疲。
吳星宇家裡比較小康，父母也從不收他的壓歲錢，那些零花錢存到現在，他卡裡都有七個w了，所以大部分的賬都是他結的。
逛街的時候，他迷上了給林穗歲買裙子，最常說的就是「我給你買」。
而林穗歲則是一臉惶恐地搖頭擺手：「不了不了。」
他們逛到公園的無人處，正值落日。
吳星宇雙手環月匈，氣鼓鼓地問：「林穗歲，你明明很喜歡那條裙子，為什麼不讓我買？你是不是把我當外人？」
林穗歲擺擺手，急切地說：「沒有沒有，隻是它太貴了…」她越說越小聲，吳星宇卻俯身仔細聽，「我隻是…不想欠你太多，我怕…還不起……」
「林！穗！歲！」吳星宇有些氣急敗壞，卻又不忍心罵她，語氣無奈地說「唉，我服了你了，什麼欠不欠，還不還的，我可是你男朋友誒，又不是高利貸！你把我當什麼了？」
林穗歲想笑，但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嚴肅的臉，隻好深吸一口氣，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吳星宇盯著她的臉，突然眼睛一亮，直起月要說：「這樣吧，我給你買一條裙子，你親我一下，這樣就算扯平了。」
沒有了怒氣的壓迫感，林穗歲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笑得跌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吳星宇也順勢坐在她旁邊，翹起二郎腿陪著她笑。
一會兒之後，林穗歲笑得斷斷續續地說：「我、我覺得、不太行啊，哈哈哈哈哈它們又不等價，交、交換不了啊。」
這時恰巧有風吹亂了林穗歲耳邊的碎發，吳星宇用右手輕輕把她的碎發攏到耳後，不小心對視的一瞬間，林穗歲心裡一驚——太近了！
吳星宇單手捧著她的臉，情難自禁，偏頭口勿了過去，嘴唇相觸的那一瞬，林穗歲感覺有一股電流麻遍全身，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雙手緊緊抓著裙子不敢動彈。
林穗歲很僵硬，甚至忘記閉眼，感受到吳星宇的氣息將她包裹，她的腦海炸出一朵朵煙花，把所有中樞係統炸癱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隻有幾秒鍾，又好像很漫長。這個口勿輕得隻有一點點觸感，卻重的如烙鐵般一生不敢忘。這是他們彼此的初口勿，這是一場盛大的儀式——成年禮。
後來，吳星宇一手按著林穗歲的後脖頸，一手摟著她的月要，緊貼著抱了好久好久。也許，他也跟林穗歲一樣，害羞得不敢動吧。
天光燦爛盛大，溫柔地將他們籠罩，隻一瞬，天地永存。
然而，快樂的日子卻總是短暫的，六月二十四號，高考成績出來了。
二十四號淩晨的時候，林穗歲一家選擇睡覺，反正成績什麼時候查都是那樣，早就沒有了期待。
隻有林穗歲一個人躲在被子裡捧著手機邊刷新邊祈禱。
而吳星宇他們家不一樣，隨著頁麵一次次刷新，三雙眼睛緊盯著屏幕。
「出來了！」吳星宇的媽媽緊張地尖叫，「627！！！」
「哇噢噢噢噢噢——」全家人抱在一起歡呼，這是一個家庭歷史性的勝利時刻。
激動過後，吳星宇當著他爸媽的麵，顫抖著手撥通了通訊錄裡「我的寶貝」的電話，說：「噓，我給我女朋友報個喜，你們別說話。」